換了?
換成什麼了?
不對,反正不是alpha抑製藥,說不定還是反作用的。
周念這下是真開始怕了,他站了起來。
為了保險起見,周念說:“我去屋裡躲一躲吧……”
這時,沈嶠青猛地起身。
光是他站起來,就有點嚇到周念,讓他耳尖一跳,渾身緊繃。
沈嶠青目光已有點渙散,像是快要失去理智,但仍然非常非常忠誠,說:“沒有這種道理的,是我不對,應該我被關起來,你把我關起來吧,周念,不用你躲,我現在就自己進去。”
說完,沈嶠青就一鼓作氣,自己衝進了衣帽間。
周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他“砰”的一聲關上門。
才回過神。
門是從裡向外開的。
“哢噠。”
屋裡很安靜,所以他能清晰地聽見門落鎖的聲音。
這扇門是上了鎖。
可周念卻感覺自己的心對沈嶠青多開了一道鎖。
沈嶠青隔著門,悶聲悶氣地跟他說:“你擔心的話,可以把櫃子推過來,把我堵在裡麵,我不會出去傷害你的。”
周念:“……”
周念想了想,反正假如沈嶠青要出來,肯定會開鎖,他會聽見聲音的。
周念任性地說:“我不用櫃子堵門,反正你不準出來,老老實實地待在裡麵等易感期過去。你要是敢出來,做一丁點讓我不喜歡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
沈嶠青像是用儘所有意誌力在竭力忍耐,極其痛苦地悶哼著地應答了聲。
周念搬了椅子過來,坐在不遠處。
關掉空調的屋子漸漸變得熱起來,他看見窗外,月亮從羽絮般的雲彩後麵露出臉來,深夜,萬籟俱寂。
隱隱約約,他聽見衣帽間裡有輕輕的人聲。
此時此刻,這個衣帽間對於周念來說,不啻於關著一隻猛獸的牢籠,還是沒有上鎖的那種。
全看這隻猛獸的不可靠的馴服程度,並不能保證下一秒它是不是會衝破牢籠而出。
既危險,又令人好奇。
周念輕手輕腳地靠近過去,幾乎貼在門邊,終於讓他聽清了門裡的聲音。
是沈嶠青在自言自語,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在翻來覆去地說:
“沈嶠青,你不是韓滄。”
“你不是韓滄。”
“彆像韓滄那樣。”
像韓滄那樣?
怎樣?強迫剛分化不久的omega導致其懷/孕?
周念以前一直覺得沈嶠青的眉眼長得是很像他那個強/奸/犯的親爹,這是客觀上的外貌特征,無從辯駁。
有時候連周念都覺得挺膈應的,他不能想象這些年,沈叔叔看到沈嶠青都是什麼心情,是像看著一個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小怪物嗎?一日一日,長得越來越像大怪物了。
他會想,一個人的性格真的會從dna裡就開始注定嗎?
譬如沈嶠青,他會像他那個親爹一樣,繼承那惡劣的人格嗎?
他從沒問過沈嶠青。
他現在知道了,即便沈嶠青從未說過,但大概,在這世界上,沒有比沈嶠青自己更厭惡他身體裡來自父親的血脈了,他在竭力掙紮不變成自己最厭惡的模樣。
周念問:“要幫忙嗎?”
沈嶠青說:“……不用,你不用管我。”
“你看你,我才教訓過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你現在真的幫不了我,你也彆跟我說話了。”
“怎麼了?我隻是跟你說說話都不行嗎?說話又不會傳播信息素。”
“我現在正在努力不想你,更彆說聽見你說話了,一聽見我就心癢癢。”
“可我們匹配度並不高啊,你意誌力怎麼那麼薄弱。”
沈嶠青被周念罵得一聲不吭。
周念聽他不說話,覺得他估計情況都不太好了,問:“又很不舒服了?”
“我可能真的跟你罵得一樣,是個變/態。”沈嶠青自覺鬱悶地說,他失去理智,並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像個禽/獸一樣,還不是一般的禽/獸,彆的alpha好像得聞到信息素才會引起發熱現象,可我、我其實不用,我隻是聞到你身上普通的味道,想到你親吻我的嘴唇的感覺,我就可以發/熱。”
“我在沒分化之前,就有這些變/態的行為了。”
沈嶠青控製不住自己,一口氣全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