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跟他說:“你彆現在就咬死了不轉學,到時候你先回學校去,體驗一陣子,你要是反悔了,還是想轉學,隨時可以轉。”
周念覺得大哥說得也有道理。
返校當天。
不光是秦老師來了,媽媽和哥哥也一起送他去學校,搞得秦老師坐在車裡還有點尷尬。
周念覺得,哪天自己去參加高考也頂多是這個陣仗了。
彆說周念本來就是最近的風雲人物,就算他沒上新聞,普通日子上學要三個大人送到校門口也夠惹眼的了。
周念反正一直是發光的校草,受注目禮受習慣了,又做好心理準備,臉不紅,也不低頭。校門口好像有幾個形跡可疑的記者,肯定都沒能接近他。
大哥最後叮囑說:“你要是上課上到一半或者考試考到半路覺得呆不住了,也不用忍著,跟老師說一聲,打電話,我來接你回家。”
周念:“哦。”
送到校門口就不能進去了。
但周念早在十幾米外就看到聶巍挺拽地站在校門口,遠遠地就對上了視線。
這邊他家裡人才走,聶巍就自然而然地陪在了他身邊,若無其事。
周念好笑地說:“剛我看你站門口,還以為你今天值日呢。”
聶巍說:“沒有,我等你來,我想著你今天肯定會來。”
周念看了他一眼,沒把心裡話說出來:你這個朋友算是沒白交。
聶巍又說:“這次考試要是我考得比你好,你請我吃飯。”
周念笑了:“行,就算你沒考過我,我也請你吃。”
在走進教室的時候,周念還是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心情。
本來大家這會兒正在打打鬨鬨,稍微有點吵,但當他踏進教室以後,立即安靜了下來了。
有人悄悄打量他,有人本來看到他了卻低頭裝成沒看到,也有人用一副很想跟他搭話的表情眼巴巴地看著他。
有不善,有窺探,有同情,有新奇。
又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周念在心底嘀咕:什麼嘛,我隻是分化成了omega而已,又不是變成另一個人了。
周念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跟沒事人一樣把書包裡的書本和文具拿出來擺好。
羅鑫跟身上發癢似的,扭著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蹭到他桌子旁邊:“周念,你不用理那些歧視你的人,我肯定不歧視你。你現在心情不好吧?有什麼事你吩咐我做,我給你跑腿。我不讓你被欺負。”
他這話說得賊兮兮的,還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旁邊好幾個豎著耳朵在偷聽的人,聞言不樂意了,馬上拍桌子:
“靠,誰歧視周念了?”
“你說誰呢?”
“誰敢欺負周念,我第一個揍他。”
周念皺眉掃了一圈。
媽的,蹦躂起來的都是班上那幾個alpha!以前大家都是一起玩的兄弟,當他不知道這群人一個個都是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小色/批嗎?
周念沒好氣地說:“彆吵我,等會兒不是要考試嗎?我還要看書。”
瞬間安靜了下來。
怎麼說呢,換成以前,大家大概會跟他嘻嘻哈哈調侃兩句,就算捧他,也是對家境好成績好的同學的捧,現在又有點不一樣了,帶一點曖昧的討好,不免有求偶的意味。
周念挺不舒服的。
這時。
班主任宋老師拿著一卷硬卡紙從後門進教室,見到周念,說:“回來了啊。”
周念點頭:“嗯。”
宋老師的目光溫柔慈愛,又有一絲憐憫,倒沒多說什麼,隻說:“好好考試。”
然後宋老師隨便抓了個長得高同學,讓人把教室後麵貼著的班級紀律表撕下來,貼新的上去。
周念轉頭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他們從教室後麵拉了一張桌子去踩腳了。
周念定睛多看了兩眼,發現,那是沈嶠青的桌子。
不止被踩了一兩次,上麵臟兮兮的,都沒人擦。
但周念沒問為什麼不擦桌子,他知道,是因為沈嶠青不會回來了。突然之間,周念有種心被挖空的虛茫之感,覺得彆人怎麼看他都無所謂了。
過了兩天,在他又考了第一的成績出來時,周念還想,假如沈嶠青還在呢?他隻贏過沈嶠青一回,至今也沒摸清楚那個扮豬吃老虎的家夥的底。
挺遺憾。
周念拿著成績單回家,想要跟家裡商量說確定自己不轉學了。
一到家,爸爸正在招待一位老爺爺。
周念先是看到背影,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但他沒多想,覺得大概是生意上的客人,自己不好打攪,說了聲自己回家了,然後跟客人隨口說了句“爺爺好”,就自顧自地要上樓去了。
爸爸叫住半隻腳踩上樓梯的他,說:“念念,過來。有事和你說。”
周念走近以後,後知後覺認出來了。
這不是上次在宴會上見過的那個德高望重還特有錢的姓秦的孤寡老爺爺嗎?
秦老還是臭著臉,像是自己跟他有仇似的。
周念也給不出笑臉,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彆扭地往那一站,說:“您好。我是周念。”
秦老開門見山地說:“不對。是秦念。你應該姓秦才對。”
周念:“啊?”
秦老篤定地說:“我是你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