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低頭抱了一下爺爺,說:“謝謝您。那我過一段時間,不怎麼忙了,我就帶他過來見見您。”
秦老爺子:“記得提前幾天告訴我,我好叫人置辦一桌招待他。”
周念開玩笑說:“那也不用那麼正式,等他來了,你讓他做飯都行,他做飯很好吃的。”
這正說著。
周念的手機想了起來,他一看來電人名,心想,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就是沈嶠青打來的。
不過周念為了隱蔽,他用“山喬地產”來代稱沈嶠青,這樣就算不小心被大哥他們看見也沒關係,不會露餡。
周念笑了下,說:“就我對象打電話給我。我去接聽一下。”
他一接起電話,就聽見沈嶠青很緊張的聲音:“周念,之前韓漣去找你過了?”
好幾天前的事了,周念答:“嗯。”
沈嶠青壓抑著焦躁:“你怎麼都沒告訴我?”
周念:“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忘了,什麼都沒泄露。怎麼?他又去騷擾你了?把見過我的事告訴你了嗎?”
“不用這麼緊張,沒什麼好怕的啊,我在警校,沒有比警校更安全的地方了。我還是學校的名人,我家裡人就住在附近。我不會有危險,他要是設計我,他才危險呢。”
沈嶠青沉默了一會兒:“是,他又來勸我去娛樂圈。”
周念不以為意,甚至還輕笑了一聲:“你說韓漣那人究竟是什麼心理,非要你去拍戲?捧著錢要你去?還給你介紹漂亮的小男孩是吧?這麼想把你帶壞?”
沈嶠青沒好氣地說:“他就是看我日子過得太好不舒服。”
沈嶠青的語氣聽上去前所未有的煩躁,周念大抵能品味出來,要是放沈嶠青單獨麵對他那個神經病弟弟,他起碼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搞死韓漣。
然而,有他這個弱點在,沈嶠青就發揮不出來。
他就像是一瞬間被點了死穴。
沈嶠青艱澀地問:“周念,要麼,你最近都彆再來找我了吧。我想法子把他解決了。”
周念卻說了句他想不到的話:“你為什麼不找我跟你一起解決,我現在又不需要你保護我。”
一段緘默。
沈嶠青悶聲說:“我不想給你惹麻煩。你要是覺得我麻煩,你就拋棄我吧。”
周念沒來由地煩躁,他倆這關係兜兜轉轉,反反複複,老是這樣,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他說:“拋棄有什麼用啊,拋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沈嶠青不說話。
周念也不想理他,本來挺高興的,還想著說帶沈嶠青去見爺爺,給他點名分,現在這樣可好。
動不動就因為怕連累他就嚷嚷什麼拋棄,可真要拋棄他了,沈嶠青又得一個人躲小屋子裡抹眼淚,可憐巴巴的,哭得人心煩。
沈嶠青說:“對不起。”
周念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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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嶠青一晚上沒睡好。
他覺得自己惹周念生氣了,周念最近肯定不會來找自己了。
他在床上躺屍到早上8點多,才起床,洗了把臉,頭也沒梳,戴上平光粗框眼鏡,隨便套了身衣服,用超市送的帆布包裝上課本,出門去上課。
這是一個極平凡的日子。
除了昨天有被神經病弟弟煩惱,一切都與平常一模一樣。
沈嶠青一向會選人少的路,哪裡偏僻他往哪裡鑽,恨不得誰也看不到他。
在他經過一條小道時,迎麵走來兩個少年,看著像是大一新生,正在說笑,“你們學校還挺漂亮的……”
正這時。
沈嶠青聞到了一股香味,很濃很濃的香味,像是打翻了一整瓶的香水,比置身於花田還要香。
他忽然想起距離現在像是很遙遠的少年時期午後,黑市醫生對他說過的話:“匹配度越高,你能聞到對方的信息素越濃烈,其中特彆高,近乎100%的,人們將這稱作為天命。”
沈嶠青想起周念當時驚慌無措的臉。
他隻想過周念會遇見,沒想過自己會遇見。他應當是完全屬於周念的。
這一瞬間,他對自己升起了濃烈的憎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