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
沈嶠青送他上出租車,站車門外,沒進去。
周念看他站在那,像是一隻忠誠蹲坐端正的狗狗,突然心軟了許多,問:“你不上車嗎?”
沈嶠青:“我打下一趟車就好。”
周念拉著他的手,不想放開,手心發熱的汗水像是膠水一樣黏著沈嶠青,說:“你送我去學校吧,沒事。”
沈嶠青適當地表現出受寵若驚的神情,想答應下來,又不敢答應,好似等著周念說完反悔,讓周念有個回寰的餘地:“是不是不太好?”
周念小聲地說:“這有什麼的……”
司機催促說:“到底要不要上車?”
周念:“快了快了。”
“你看,人家都催了,快點上車。”
沈嶠青聽話地坐上車。
周念說:“你不是等會兒就要趕車去劇組嗎?我就想多跟你待一會兒。”
沈嶠青直接掏出手機:“我跟導演再請三天假。”
這個終極戀愛腦!
周念麻了,趕緊按住他的手,說:“請什麼假?還請?再請假人家直接把你踢出劇組了!”
“不至於。”沈嶠青說,“我就是導演要找的人。”
他的發言不是出於傲慢,倒像是在陳述一種事實,讓周念怔了一下。
沈嶠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怎麼說呢,像是變了個人。
但不是讓人害怕的類型,而是胸有成竹、淡定從容的,有一種職場精英的魅力。
不是陰沉孤僻的男大學生,更不是在他麵前千依百順的小舔狗。
是個他不認識的,陌生的沈嶠青。
一個深藏在沈嶠青的靈魂深處的人。
有點類似於,那天他親自掌鏡,給沈嶠青拍試鏡視頻的感受。
然而轉瞬即逝。
沈嶠青又變回了溫馴無害的模樣,還說:“我這幾天也沒落下的,在酒店等你的時候我把要拍的戲自己練了一遍,到時候過去補上,應當不會耽誤太多事。”
周念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還沒完全走上社會,在這方麵,沈嶠青顯得比他遊刃有餘多了,點了點頭:“你好好工作就行。”
他拉著沈嶠青,苦口婆心地說:“彆再這麼戀愛腦了。”
仿佛沈嶠青為之戀愛腦的對象不是自己一樣。他在警察局見習的時候,時常會碰到比較戀愛腦的omega,可能是被信息素影響吧,每次他都勸,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倒是同回勸alpha彆戀愛腦,他自己都很無語。
沈嶠青滿口答應。
很聽話。
但周念多多少少感覺得出來,沈嶠青這是認真道歉但堅決不改。
他嘴上嫌棄吧,也是個表態,一般人要是被沈嶠青這麼慣著,早就不管原則了。
到了學校門口。
周念下車,沈嶠青沒跟出來,就坐在車裡跟他說再見:“被你同學看到不好吧?”
周念:“……”
周念便一隻手扶在車門邊上,低下頭,探身進去,在他臉頰上親一口,說:“你路上小心。”
沈嶠青臉紅:“嗯,我到了以後第一時間發消息給你。”
周念站在路邊。
出租車離開帶起的風撩起他的風衣衣角。
沈嶠青還轉過身,從後車窗望出來看他。
明明隻是一次很平常的分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特彆黏糊,他竟然有點舍不得沈嶠青。
他還依依不舍地站在路邊看了好久,直到連車尾氣都看不到,才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然後就看到了如石化般目瞪口呆看著他的侯樂生。
周念:“……”
侯樂生傻眼地問:“你劈腿嗎?”
周念:“沒。這就是我的對象。”
“你換對象了?”侯樂生用手比劃織毛衣的動作,手足舞蹈的樣子頗為滑稽,“你對象不是給你織毛衣什麼的,特彆賢惠的那種嗎?不是omega也該是個女孩子吧?”
周念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固化思想,為什麼男alpha不能織毛衣啊?”
他往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