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隨便寫寫的番外】
這件事大致發生在周念與沈嶠青初一那年。
沈嶠青剛入學沒多久,在第一次月考就拿了全校第一的好成績,班主任張老師對他很器重,為此感到高興,還自己掏腰包獎勵了他五十塊錢。
不過沈嶠青覺得,這說不定也是因為看他家境貧窮,所以找借口補貼他。
他想。
張老師真是個好老師。像周念一樣善良,不過還是不及周念。
沈嶠青把這五十塊錢給好好放了起來,他打算攢著,到時候拿去給周念買禮物。
說不定他也能有機會去參加周念的生日派對。
其實每年周念過生日他都會去偷看,當然,周念並不知道。每到這一天,周念會邀請好多小朋友到他家裡去。
他的爸爸媽媽會給他把房間布置彩帶和氣球。
沈嶠青好想去好想去,他想,他要是也能考個好成績,也有錢買禮物,那說不定他可以成為周念的正式朋友。
以前周念讀的小學離他比較近,而且小學放學的早,他每天都第一個趕著放學,去路上蹲周念。
現在上了高中,離周念遠,至少要一個月才能見周念一次,這可太難熬了。
沈嶠青覺得自己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念周念,思念的不得了,而且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慌。
很快,在周末去找周念時,這種心慌被踩實了。
因為周念壓根忘了來見他。
沈嶠青等了一整天。
他心癢難耐地像是被人倒了一把螞蟻在心口,不停地爬來爬去,還細細密密地啃咬。
周念不來看他,那他就去找周念。
雖然周念說了不準他上門,但是,如果不被發現的話應該就沒問題吧。
沈嶠青輕車熟路地去周念家,等了一天,也沒等到周念。
周念家甚至沒人,他想,可能周念是跟家裡人一起外出旅遊了吧。唉。
轉眼周末休息日就過去了。
他必須回學校。
又是度日如年的一星期。
一等到周六放學那天,沈嶠青掐著周念放學的時間,提前跟老師請了個假,但其實他沒回家,而是去周念放學路上等周念。
是的。
就算是周念新就讀的初中,他也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當時沈嶠青已經兩個月沒見周念了,但他看到周念身邊圍著一群人,一群跟周念一樣衣著光鮮亮麗的少年。
他們是這樣的光彩照人,讓沈嶠青自慚形穢。
他覺得自己不配當周念的朋友。
而在隱隱約約之間,沈嶠青感覺周念好像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向來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他知道周念對他有優越感,而他也在努力地維持著周念的優越感的平衡。
今天依然沒有能跟周念搭上話,沈嶠青失落地回了家。
他連作業都寫不去。
坐在書桌前鬱鬱寡歡。
正好媽媽回來了,很難得,他進門坐下來開始抽煙,玩手機,嘻嘻哈哈地笑了一會兒以後,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地說:“好像很久沒看到那個少爺羔子來找你玩了啊。”
“他是不是不要你了啊?”
突然之間。
一股難以言喻的負麵情緒像是在沈嶠青的靈魂裡爆炸開來,如一團黑灰色的巨大煙霧,或者說毒氣。
沈嶠青並不是感到悲傷難過,而是誕生了一股自我毀滅以及毀滅他人的欲/望。
這並不複雜,而是一種很簡單純粹的情緒,馬上就要炸開了。
好生氣。好生氣。
周念怎麼可以拋棄他呢?他不允許周念拋棄他!
從他還是個野孩子開始,他就被周念所豢養,他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就是周念。
假如周念不要他了,他為什麼要活著。
這暴戾可怕的樣子嚇到了媽媽,讓他怔了一怔,說:“真嚇人啊,你跟你親爹可真像。都是神經病。”
媽媽有時候會拿這個來嘲諷他,但沈嶠青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他也不在意。
彆的孩子都會想要個爸爸,想要媽媽,他不要,他要周念就好。
媽媽感興趣地問:“他為什麼不要你了啊?發現你是個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