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搞得我很好奇……”
幾句話把奧蘭多欲要問責的話堵回喉嚨裡,他隻能啞火,當初為了融入第二梯隊的雄蟲圈子,他確實說過類似的謊言,眼下也隻能吃下這啞巴虧。
要在精英雲集的帝院不被輕視,強大的靠山和背景缺一不可。
韋爾奇家族拉滿了算,也隻算是半隻腳踏入上城,根本和這些世代紮根在上城區的大家族比不了。
但如果、如果……和最頂端的那一批人扯上關係,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譬如,約瑟夫——
那一類人。
想起約瑟夫落在他臉上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奧蘭多依舊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但,沒有拒絕他,更沒有讓他難堪。
終歸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奧蘭多臉色稍紅,雄父的話再一次於腦海裡盤旋。
他深呼吸一口氣,才察覺手心濕漉,全是密實的冷汗。
*
帝院每層都設雄廁和雌側,亞雌雖然沒有蟲紋,不算完整意義的雌蟲,但在這種事情分類上仍屬於雌蟲一類。
廁所空間布局非常寬敞,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廁所除霍裡外,一個人都沒有。
光滑平整的石英石台麵上立著平麵鏡,霍裡懶洋洋地洗完手,拿紙巾擦手時不經意間一抬頭,發現這鏡子照得人還怪好看。
暖黃的頂光落下來,顯得人皮膚狀態超好,連昨晚沒休息好的黑眼圈都看不見了。
於是霍裡沒忍住,對著鏡子足足欣賞了自己的臉蛋十分鐘。
係統:【……】
結果就是,霍裡再一次踩著上課鈴進教室。
不像第一節課,通史課雌雄混班,學生多,整個教室坐了個滿滿當當,連向來不受人待見的第一排都差不多坐滿,沒幾個空位置。
而倒數第二排的唯一一個黃金空位置——
上麵放著黑書包,顯示被占座。
而好巧不巧,這個書包正是——
霍裡的書包。
所以,這個位置——
霍裡:【沒錯,就是在下的位置。】
霍裡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徑直回到自己的倒數第二排,坐回位置上後,霍裡神清氣爽,不由神情得意地視線環視教室一周。
【瞧瞧,瞧瞧,即使踩點,也搶到這絕佳的摸魚擺爛睡覺好位置,看他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這位置什麼含金量我不說。】
一想到這,終端損壞的壞心情瞬間好轉不少。
本來是空位置的前麵座位現在也坐了人,前桌寬闊結實的肩背完美遮擋住任課老師看向霍裡的目光。
霍裡瞬間安全感爆棚,好一點的壞心情現在好了兩點,把書包往桌肚裡一塞,心情萬分美麗地枕著手臂爬桌上補覺。
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的原因,這一覺睡得意外得沉。
當然,老師催眠一般的念經聲也功不可沒。
朦朧中,似乎有人在耳邊低聲交談。
吵死了。
霍裡不耐煩地換了個朝向繼續趴著補覺,那聲音才終於消失。
良久,霍裡在一片浮動著櫻桃清香的氛圍中蘇醒。
他睜開眼,視野之中,淺黃光線透過玻璃窗穿進室內落到講台上,切割出一片黑暗的陰影。
塵埃在明暗的光線裡遊移。
原本坐滿的教室現在隻餘零星幾人,寂寂風息在偌大的空間中流動,萬事萬物仿佛都和霍裡一樣,剛從一場夢中醒來。
霍裡眨眼。
這是——
已經下課了?
霍裡睡意還未完全褪去,手腕撐著下顎,睡眼惺忪地在位置上勉強坐好。
霍裡皺皺鼻子,好像又聞到夢中出現的味道:【好熟悉的氣味,總感覺在哪聞過。】
係統:【宿主早上喝的櫻桃味營養劑。】
前桌留著一頭漂亮的鉑金長發,宛如絲綢雲霧一般散落在背部,有幾縷金發調皮地掉落在霍裡的桌子前。
似乎是察覺到霍裡的視線,前桌回過身來,手指夾著什麼東西放到霍裡麵前。
霍裡低頭看去。
前桌伸過來的手非常裝逼地戴著半手手套。
雌蟲骨架大,手掌也大,手指骨節分明,長且白,被白色手套包裹住的小指和無名指虛虛點在桌麵,布料下骨線凸起,看起來優雅又賞心悅目。
手套外露出的手背微弓,攀爬著象征暴力與征服力量的粗糙青筋。
在霍裡的注視中,兩根手指一頓,將一張燙著鎏金雙劍校徽申請表的放在桌麵上,再用食指按壓住表單頂端。
前桌嗓音清朗溫和,如春風拂麵:“布蘭克區文化節,活動包括布蘭克斯星係風情的音樂,舞蹈表演,視覺藝術,集市,還有百樂餐。”
【?】
霍裡手撐下顎,視線上移,凝視著前桌的臉,沒說話。
前桌似乎早就料到這種情況,笑著詢問:“怎麼,不感興趣?”
靠譜的係統以靠譜的語氣給霍裡解惑:【在宿主補覺期間,通史課老師向大家闡述了課程成績分布,百分之四十的平時成績加百分之六十的考試成績,平時成績包括考勤和實踐活動,這是安排的通史課實踐活動之一,參觀完後還要寫一千字實踐報告。】
聽到一千字實踐報告,霍裡就頭疼,問道:【其他實踐活動呢?】
係統乾巴巴地重複:【六千字觀《蟲族那些事》心得體會或有關帝國中古時期的重要曆史事件分析的五千字小論文。】
【……小論文,“小”?】
霍裡撐下顎的手驟然一鬆,啪嗒一聲落回桌麵。
他手指朝前,指腹按壓住申請表鎏金的一角。
這一聲不大不小,空氣卻莫名寂靜一瞬。
前桌打算抽回表單的手指一頓,眼眸跟著往上一抬,不著痕跡地掃了霍裡一眼。
【實踐活動能翹掉嗎?】
霍裡從書包裡抽出筆,白皙的手指把尖尖的黑色筆帽往下一按,看也沒看詳細內容,刷刷幾筆龍飛鳳舞地填好自己的名字。
係統十動然拒:【根據路人守則來說,最好不要。】
霍裡:【……】
見霍裡填好表,前桌才將表單抽回拿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