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問我不知道:打嗎?咱能受這氣,爺現在就去給賬戶充錢,瞧不起誰呢。]
[432hz:Searle,打嗎?]
就在直播間一片躍躍欲試時,霍裡抬手就把PK申請拉進預約欄裡,道:“不打,下次打。”
[七三九九:下次?]
霍裡湊近鏡頭,關節敲了下攝像頭,含糊道:“嗯。”
[七三九九:……哼哼,也行吧。]
[432hz:Searle下次開播可以提前掛個公告,好多老朋友都不知道消息捏。]
“困,今天上課上累了,先下了。”
他一邊說,也沒在意彈幕裡的風風雨雨,從座位上站起身。
與地下城各色燈光交相輝映在一起強撐出來的五彩斑斕不同,Searle直播間的光線一如既往地采用單一的色調,在整個4Cex平台的主播之間都是獨一份。
臥室熾白的燈光從天花板的上方四落,暖瑩瑩的一片,照得他搖晃又輕盈。
霍裡在房間的光線裡穿梭,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前,但沒喝,弓著腰抬起手臂正準備脫毛衣睡覺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動作一頓。
霍裡轉過身來,單手撐著桌沿俯身靠近鏡頭,綢緞般雪白的睫毛壓住眼眸。
他正要關閉攝像頭時,一條顯示榜一的加粗彈幕在顯示屏上方彈出。
[白:還上課?高中生?]
霍裡撐著上半身,大片雪白的肩頸從灰絨絨的毛衣裡探出,像一點沾著晨露的荔枝肉。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怠惰的懶散,音色很冷:
“嗯,純情男高。”
接著,攝像頭被關閉。
屏幕跟著一黑。
*
城區上空環線如同血管一般在頭頂上空的鋼筋大廈體內穿梭,布蘭克區文化節定在西城區的雲頂中央廣場舉行。
整條廣場上方都飄著彩帶,各種顏色的帳篷被有秩序地搭在各處,形成一條流動的文化集市。
彆具一格的音樂流淌在集市上方,身穿奇裝異服的舞者拉住來來往往的行人,在廣場中央翩翩跳舞,寬大的裙擺如花苞一樣綻開,波浪般連成一片。
一覺睡到下午的霍裡打打哈欠,順著如織的人流下車。
霍裡:【好困。】
係統摸著下巴思考片刻,提議道:【蜷縮睡眠會導致肌肉勞損頸椎骨骼彎曲呼吸不順暢等一係列問題,宿主久睡不醒的本質問題在於缺氧性睡眠,隻會越睡越困,或許宿主可以改變一下睡覺姿勢,以獲得更加充足的、健康的優質睡眠。】
霍裡:【不要,睡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係統:【嚶,宿主沒聽過一句
話嗎?】
霍裡:【?】
係統:【人睡三覺,命比紙薄。懶覺飯後覺顛倒覺,不可思議的是,宿主每一條都狠狠踩中了!難道宿主就狠心留下本係統一個人在這孤零零的人世間守寡嗎?】
霍裡:【……還有這等好事?】
係統不想說話了。
霍裡雙手插兜,輕盈地躍下高空環線的站台。
雲中彆墅頂樓,喝光的空杯被放在桌上,台椅被人隨手拉開。
穿著緊身衣服的雄蟲服務生身體一顫,垂下濃長的睫毛,把台麵上的桌球整理在一起。
拿起三角球框後,雄蟲儘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縮在一邊。
桌球撞擊台邊,沒進球袋。
“嗤。”
霍蘭德收好球杆,眯眼盯著台麵上半路被阻的桌球,俊眉朗目間滑過一絲不甘,手臂一揮把球杆往旁邊站著的侍應生懷裡一扔。
侍應生立馬誠惶誠恐地接住球杆。
霍蘭德道:“不玩了,沒意思。”
旁邊有人調侃道:“謔,今天心情不好?”
“能好嗎?”
“好無聊啊。”
“啊,確實好無聊。不是說他會來嗎?”
有人不耐煩地抱怨道:“這都幾點了。”
“喂,問你幾點了。”
有人將台球杆一揚,輕慢地往前一戳,杆頭抵住侍應生的脊背,他身體觸電般一顫。
這一戳沒什麼力道,純粹是提醒、示意的力度。
一瞬間就把整個房間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雄蟲的肩膀瞬間繃成一條僵硬的直線,他抓緊手中的球杆,大腦一片空白,慌亂之間,下意識去尋找房間能指示時間的工具。
但很顯然,沒有收獲。
沒得到答複,拿球杆戳人的雌蟲不耐煩地嘟囔道:“煩死了。”
台球桌旁邊的椅背上淩亂地掛著帝院的黑金校服外套,房間各種擺設構建出的獨特三角形陰影中,約瑟夫懶洋洋地站起身。
“彆嚇他了,現在才四點,保持點耐心。”他走到台桌前,笑著緩和氣氛,把手伸到充當壁架的小雄蟲麵前。
雄蟲侍應生看著伸過來的手,很明顯地一愣,眼裡露出點不知所措的迷茫。
約瑟夫對他的反應早有所料。
他勾唇,尾音裡帶著些溫和的安撫:“不介意的話,球杆給我一下咯。”
雄蟲臉一紅,愣愣地遞出球杆。
約瑟夫輕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球杆。
食指弓起,紅痣冷淡。
他低伏身軀,架好球杆,俯身的動作流暢又優雅,像一頭姿態健美的獵豹,綢緞般的金色長發順著寬闊結實的脊背瀑布般傾斜在桌麵之上。
雌蟲鎖定球桌上的目標球,指頭觸摸到絨布,利落地出杆。
“咚”的一聲,台球杆皮頭撞擊圓球。
花色球在黑絨布上快速滾動,掉入球袋中。
有人鼓掌,發出讚歎聲。
約瑟夫欣然接納大家的稱讚,笑著收杆。
片刻後,他似有所察,偏頭看向窗外。
房間的巨大落地窗是一麵材質獨特的單向玻璃,隻可以從裡麵看到外麵,城區的高樓大廈皆收眼底,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頭頂的天空。
“看,這不是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