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嫻恨得幾乎要嘔出血來,買這些魚自己花了近三千兩,這個數字就是對樂嫻也不是小數,若能扳倒顧氏讓她永不翻身倒也罷了,可如今全化成了一缸死魚,竟是白白花了出去.
樂嫻恨怒欲狂,潔白貝齒咬得咯咯響,”蕭樂妤!你好狠!”
送走了最後一個賓客,蕭家人齊聚在和凝堂,老夫人麵沉如水,一雙老眼精光畢露,盯著下麵跪著的順柱媳婦.
順柱媳婦身子若篩糠,抖個不停,麵色明明蒼白若死卻還倔強地緊閉著不開口.蕭邦維端坐在右首,審視地看了一眼順柱媳婦,便再不理會.樂妤伴著顧氏靜靜坐著,此事自有老夫人做主,用不著自己開口.
老夫人沉默了許久,才道:”是誰讓你對河豚下毒的?”她實在是後怕,若人有歹心吩咐順柱媳婦下在其它食物中,又有誰能察覺?到時候賓客滿堂若全部暴斃,蕭家…
想到這,老夫人不敢再想,狠狠地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一片漠然:”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的嬸娘是二夫人院子裡灑掃的頭兒,是嗎?”
順柱媳婦身子輕輕一抖,卻還是不開口,老夫人怒極反笑,”竟是看我蕭家憐憫下人,一向不怎麼動刑,所以奴才都要翻天了.看你的樣子,我也不對你動刑,你還有一個八歲的女兒,是吧?”
順柱媳婦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恐,倒吸了一口涼氣連連磕頭道:”老夫人饒命,饒了我女兒,她是無辜的.老夫人饒了她吧,不關她的事啊.”
老夫人冷笑一聲,寒意徹骨:”就這點骨頭,也敢做這樣的事,說吧,說之前好好想想你的女兒.”
順柱媳婦終於忍不住飲泣起來,淚水如泉湧,順著她瘦削的臉頰流下來:”是,是奴婢嬸娘吩咐我給河豚下毒的.河豚一下毒就會死,到時候便不能用,不會傷到人,奴婢便肯了.”
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堅硬的花梨木桌子:”把那個老刁奴帶進來.”不一會,周氏院子裡的張婆子便被拖了進來,這老婆子知道事敗,嚇得瑟瑟發抖,還不待逼問,便已哀嚎著招供:”老奴招了,老夫人饒命,是二夫人吩咐老奴去找老奴的侄媳婦順柱媳婦,給河豚下了毒,意欲害大夫人失信老夫人,遭老夫人厭棄的.老夫人饒命啊.”
老夫人氣得不行,就是顧氏,身子也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全然想不到周氏竟這般狠.老夫人越想越氣,難怪這麼巧就病了,竟是處心積慮想要害顧氏.平時她私底下一些小動作隻要沒傷害到蕭家,老夫人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懶得理她.可周氏罔顧蕭家利益,為了害顧氏損害蕭家聲名卻是老夫人絕對不能忍的.何況自己才說了讓顧氏辦芙蓉宴,她就這般作為,無疑狠狠打了老夫人的臉,是對老夫人的怨懟.
既然事關周氏,蕭邦維便不好管了,找了個借口起身去了外院,交給了老夫人處置.老夫人臉色十分陰沉,緩緩地道:”去請二夫人來.”又對屋裡眾人道:”家醜不可外揚,今天的事誰要敢往外說,我決不輕饒.”
周氏這幾天病好了些,已能起身下床,這會聽見老夫人叫,還以為今天的宴會顧氏辦得不好,還是要將家事交給自己,倒是高興了一陣,打扮得花枝招展,扶著樂嬈的手一路招搖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