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堅定的神色,樂妤清亮明澈的眼中晶瑩閃爍,掩飾著自己的激動,一手一個拉了兩人,”對不起,連累你們了.謝謝你們對我不離不棄.”主仆三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緊緊的,再沒有一刻如此貼近.
珠璣不好意思地擦了淚,用屋裡的水洗了臉重新梳妝,正色道:”姑娘,既然姑娘有這樣的心思,奴婢說句僭越的話,不如讓繡衾和菱歌出去吧,她們與奴婢和青玫不同.”
樂妤自嘲地笑了笑,”我何嘗不知?菱歌大大咧咧毫無機心,繡衾又太溫柔綿軟,我本是打算將你們四個都慢慢嫁出去的.”
珠璣原本擔心樂妤會不喜自己說這樣的話,會以為自己排擠繡衾菱歌容不下人,見樂妤心如明鏡,才放下了忐忑的心,正想說什麼,就聽見樓下大街上不知為什麼嘈雜了起來,馬嘶聲,驚呼聲,尖叫聲,哭鬨聲響成了一片.
樂妤心中一激靈有了不好的預感,搶先一步推開窗欞,看見街道中的情景自先呆住了.
街上一輛馬車已經翻倒在地橫在路中間,前後皆是侍衛,四周圍滿了人,路邊的攤子東倒西歪,貨物滾了一地,顯得雜亂不堪.看馬車製式隨從穿著,竟是蕭家的標誌,待看見紫檀木的馬車以錦緞車圍仙鶴麒麟刺繡車簾,樂妤腦中嗡地一聲,車中人隻能是貴為一品大司馬的蕭邦維.
人群之中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她雙目緊閉麵色蒼白眉目如畫,穿著一身交領桃紅繡梅花細緞衣裙已滾得臟兮兮的,身下漸漸浸染出深紅血跡,她料子中等首飾普通顯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蕭邦維被侍衛隨從簇擁著,身上的錦袍豁開了幾條大口子,皺巴巴地站滿了灰塵,狼狽不堪,他臉色十分震怒,打量了這個姑娘一眼,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車夫戰戰兢兢,剛才他像往常一樣載著大司馬回府,走到這裡竟不知怎麼的,馬兒突然發了狂拉著車狂奔,一路撞翻了無數小販攤位,這位姑娘像是嚇呆了站在路中間被驚馬撞了個正著,當時就躺下了,還連帶馬車側翻,大司馬翻滾著跌下馬車.
他抹了一把額上豆大的汗珠,神色驚慌失措:”老爺,不知怎麼回事,馬突然就像是發了狂,奴才怎麼都控製不住.”
於易簡蹲在地下查看那姑娘的傷勢,男女有彆,他也不好擅自檢查,”大人,這位姑娘傷的不輕,恐怕要馬上送去醫館.”
蕭邦維身邊的都是男子,誰都不好去抱一個雲英未嫁的妙齡女子,一時竟僵住了.蕭邦維是事主又是朝中重臣,鬨市縱馬傷人本就不是好事,四周的百姓已經指指點點起來,蕭邦維擔心時間長了會生變,咬了咬牙正待親自抱起那姑娘,便聽一聲清脆悅耳的呼喚:”父親.”
樂妤已戴上了帷帽,扶著青玫珠璣的手過來,吩咐青玫道:”去把那姑娘抱上我的馬車,咱們回府.”說著巧笑嫣然地對蕭邦維道:”父親,這位姑娘的傷勢不能耽擱,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命人請大夫吧.”
蕭邦維鬆了口氣,雖說這姑娘論年紀勉強可以做自己的女兒了,但眾目睽睽之下總是影響不好,女兒的出現可說是恰到好處,連忙對於易簡使了個眼色.於易簡深深地看了樂妤一眼,吩咐人去請大夫直接到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