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對死亡恐懼無比的她嚎啕大哭,連連磕頭,“太後娘娘,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太後娘娘,奴婢伺候了您八年啊!太後娘娘。。。。”
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看向臉色慘變的德妃,太後不敢置信,“什麼?德妃?”
君湛亥目光冷得像冰,帝王家啊,他的這些妻妾啊,好,真好,好極了!
德妃跳了起來,聲嘶力竭,怒罵綠蘭:“放肆!你這個賤婢!竟敢誣陷本宮!簡直失心瘋!本宮對太後孝順有加,太後有疾恨不得以身替之,你竟敢如此?!”
君湛亥狠狠地摔了手邊的琺琅彩金邊雲龍蓋碗茶盞,怒喝道:“夠了!身為皇妃,如此不顧體統,還不住口?!”
適才宋皇後被誣陷,可是不疾不徐儀態高貴,抽絲剝繭信手拈來,德妃此刻的撒潑簡直就是貽笑大方,兩相對比,高下立判,就連寵愛德妃的君湛亥臉上也掛不住了。
德妃狼狽地跌坐回座椅,被君湛亥如此不留情麵的嗬斥,隻覺得人人都在用嘲笑的目光看待自己,不由得臉色漲紅,羞憤不堪。
宋皇後心內輕笑,氣度愈發從容平和:“那麼你有證據嗎?德妃親自見了你?”
綠蘭搖搖頭,她已經恢複了平靜,眸子裡卻儘是死灰般的空寂:“沒有,跟奴婢見麵的是德妃身邊的月香,銀票,生半夏,全都是她給奴婢的。“
月香撲通一聲跪下,昂著頭滿臉倔強,不顧德妃給她使的眼色:“沒錯,是我給她的銀票和生半夏,卻不是娘娘指使,隻是奴婢氣不過才自作主張!”
這樣幼稚的話自然沒人相信,德妃眼前一黑,幾欲昏厥,太後怒極反笑,“是嗎?氣不過什麼,哀家跟你有仇?”
月香咬著牙大聲道:“奴婢和太後無仇,隻是我家娘娘和殿下好不容易找來葉大夫,眼看就要立下功勞卻被人暗害,太後吐血昏厥,葉大夫挨了廷杖被攆出宮,娘娘和殿下遭受貶斥,鬱鬱寡歡。奴婢怎能看著這木雪衣治好太後,淑妃得到賞賜和誇獎?”
這一番匪夷所思的話讓所有人都呆了,君湛亥無法置信,“你就因為這個就對太後下毒?!”
月香大聲道:“是,太後中毒,這個木雪衣就會被攆出去,也許,還能再把葉大夫召回來,到時候葉大夫治好太後,功勞就是殿下的了!”她滿臉狂熱,似乎提起君潤還讓她臉頰羞紅,目光愛慕。
事情似乎已經很明白了,太後卻冷笑著道:“你一介宮女,若不是德妃指使,你哪來的銀票和生半夏?”
這一問犀利無比,月香頓時語塞,支吾了半天還是沒能找到說辭,急得額上都冒了汗。
君湛亥已經處在了暴怒的邊緣,從剛才月香的描述,明顯她是因為愛慕君潤才下毒,皇子和宮女有私情,身為皇帝的他顏麵無光,畢竟宮女名義上也是皇帝的女人,旁人是無權染指的。他心中更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德妃的所為自己那個溫文爾雅厭惡爭鬥的兒子是知道的吧?那麼厭惡爭鬥不問朝政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嗎?
德妃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到底還不蠢,隻是多年來的順風順水讓她頤指氣使,做事才張狂了些,她顧不得什麼,狠狠一耳光扇在月香臉上,“你胡說什麼?關殿下何事?”二皇子是她最大的依仗,是絕不能出事的。
宋皇後眼疾手快,“拉住她,不能讓這個證人有事!”
德妃被拉住了,氣得不行,奮力想掙開卻徒勞無功。宋皇後唇邊現出一抹冷笑,“去,搜查永延殿,特彆是這個月香的房間。”
德妃癱軟了下來,完了,完了!
讓她更加崩潰的還在後麵,從月香的房間搜出了幾雙金黃色繡著雲龍紋的襪子,那是皇子才能穿的紋樣,是誰的一目了然。而她的寢殿隱蔽的床頭隔板裡,半包生半夏靜靜地躺在裡麵,將她的罪名坐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