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恨從心起,狠狠地一腳接一腳劈頭蓋臉踢著大皇子,大皇子雖能動彈了,卻哪裡抵得過身懷武藝的女子,被踢得渾身都疼,哎喲連天.
女子泄了憤,冷笑兩聲,”等著,姑奶奶取了紙錢元寶回來就將你挖心掏肺,祭奠我姐姐,橫豎你中了迷香也逃不遠,不信你可以試試.”
說著頭也不回地分開雜草揚長而去.
大皇子一顆心忽上忽下,見她當真走了,心裡砰砰直跳,嗤笑道:”不逃?傻瓜才不逃,等本皇子逃了出去,定要將你這毒婦千刀萬剮,株連九族!”
他奮力地爬起來,喘著粗氣四下一看,頓時心都涼了半截.雜草叢生的荒地裡,不時有一處隆起的土包,更有直接被拋在這裡的死屍,白骨森森,磷火點點,麵積卻極廣,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儘頭,更彆提分辨方向了.
大皇子到底是天家血脈,雖誌大才疏,倒也有幾分骨氣,心慌之下卻不肯坐以待斃,咬了咬牙,徑直朝著女子離去相反的方向步履蹣跚地逃了去.
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墳堆裡,女子從一株高大的槐樹後麵轉了出來,看著大皇子狼狽驚懼的背影輕笑出聲,”真有意思.”說著伸手取下了覆麵黑巾,淡淡的月光下,麵容秀麗,眼神輕嘲,不是綠竹又是誰?
大皇子急著逃命,身體又委實不濟事,沒走出多遠就氣喘如牛汗如雨下,在這荒涼淒清的野墳堆裡,顯得格外的詭異.
他不時充滿恐懼地回頭張望,卻沒有看到那女子的身影,心下微鬆,卻更不敢耽擱,咬著牙忍著全身的疼痛不顧一切地逢路便鑽.
也不知走了多久,依稀看見了前方有一點燈光在晃動,大皇子大喜,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孤注一擲呼救道:”前麵有人嗎?救命啊!救命啊!”
那一點燈光停住了,傳來男子的聲音,”誰?你是人是鬼?”
大皇子簡直要喜極而泣了,連忙邊往前躥去邊回應:”救救我,我是人,是人,被強盜追呢.”
燈光似是猶豫了一會才往大皇子這邊飄來,”這樣的荒山野嶺,亂葬崗,怎麼會有強盜?”
兩相碰麵,大皇子卻差點驚呼出聲扭頭就走,要不是那人拿著燈籠,身下一條長長的影子表明是人非鬼,他當真是嚇得魂飛魄散,隻以為見鬼了.
那人一襲青衣,麵上斜斜一條猙獰如蜈蚣的刀疤長達寸許,從右邊額頭上方穿過眼睛,鼻梁,嘴角,一直拉到下巴,整張臉扭曲無比,看著醜陋怪異如同惡鬼.
司馬恪凝視著驚慌失措臉色慘白泛青的大皇子,微微一笑,”彆怕,我是人,剛好葬了自家老人才回去.”他不笑還好,一笑之下嘴角牽扯傷疤,既猙獰又醜惡,看著讓人心裡發顫.
大皇子咽了一口唾沫,聲音發顫,雖有些怕這人,但兩相權衡,總比那瘋婆子好,至少不會要自己的命,”我,我被人綁架了,我費儘千辛萬苦才逃了出來,快救救我,她,她會追來的.隻要你救了我,要什麼報酬我都可以給你.”
司馬恪變得麵目全非的臉上嘲諷閃過,卻任是誰也瞧不出那是嘲諷了,”是嗎?既如此,便跟我來吧,總不好見死不救.”
大皇子猶如掉進水裡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抓住了一根浮木,感激涕零地道:”謝謝,謝謝你.”
司馬恪領著大皇子七彎八拐,一刻鐘便出了這一片荒涼的荒山墳場,路上開始有了人踏出來的小路,再走了一刻鐘便上了官道大路.
以大皇子的體力,這一路早就堅持不住了,司馬恪便扶著他幾乎是硬拽著才走了出來.
遠遠地就看見官道上停著破舊的馬車,大皇子一路都擔心女子會追上來,這會上了大路見到馬車才徹底鬆了口氣,有了逃出生天的感覺.
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女子怒喊道:”站住!周雲生,你站住!否則姑奶奶跑去你家裡殺了你全家!“
大皇子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扯住司馬恪袖子,嘶聲哀求:“快,快,那女強盜追上來了。”
司馬恪自然也聽見了,二話不說拉著大皇子一陣小跑,推著他上了馬車,自己坐了車轅,狠狠在那老馬身上抽了兩鞭,“駕!駕!”
老馬希律律地揚天嘶吼,一溜煙地拉著馬車奔跑了起來。大皇子連滾帶爬地到車尾,拉開車簾,果見身後黑衣女子奔上了大路,朝著馬車追來,口中還不斷淒厲地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