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心底一沉,程淩燁已知機道:“我且先回避,木雪衣,好好給伯母看。”
說著飛也似地溜了出去,剩下樂妤恨得牙癢癢,還不得不賠笑道:“娘親,咱們先看診吧,其他事回去再說。”
木雪衣在側,顧氏也不好問,隻得臉色難看地點點頭。
木雪衣看了這一場好戲,心中爽快,被強逼著看病的怨氣也拋到了九霄雲外,請了顧氏坐下,自己深呼吸平複了心緒,才兩指搭上顧氏脈搏,閉起眼看起病來。
他看了很久,臉色一開始平靜無波,漸漸地,如遠山般的長眉緊緊地皺到了一起,似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慢慢地眉峰倒是鬆開了,左手卻無意識地在桌沿邊反複摩挲。
樂妤見他這般情狀,心早已提了起來,漸漸沉入深淵。
等到他鬆開顧氏手腕,卻沒有睜眼,仍舊閉著眼沉思,等到他睜眼時,看見的便是兩人俱都眼神擔憂恐懼的樣子。
木雪衣終於開口了,“蕭夫人平日有沒有覺得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顧氏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對勁?木公子的意思是?”
木雪衣饒是冷淡慣了,也不由得稍稍不自在,“比方說,每月月信都逐月推後,且血量也很少,卻又淅淅瀝瀝,有時大半個月也不止,是嗎?”
顧氏臉頰緋紅,卻又很震驚,“木公子所言很是。”
樂妤顧不得羞澀,“那是代表什麼?”木雪衣卻沉默了很久,“蕭夫人腎氣陰虛,卻又天葵充足,這樣的脈象很矛盾,一般說來,腎氣陰虛就會月信不規律,多數會二月三月甚至半年年餘一至,兩三日即止,蕭夫人卻恰恰相反,這其中。。。。“
顧氏沒聽懂,茫然地道:“那麼我的身體,,,以前來看診的大夫怎麼都沒提到這些?隻說我身子正常,要順其自然?”
樂妤心中一沉,她已經明白了木雪衣的意思,木雪衣無可無不可地道:“是,從身體機能表明,蕭夫人一切正常,可以受孕,所以其他大夫不會將月信的異常聯想到生育的問題。”
樂妤艱難地出口,“是藥物所致嗎?還能受孕嗎?”
顧氏大驚,愣愣地看著樂妤,她怎麼聽不懂妤兒在說什麼?
木雪衣笑了,很少有表情的臉上自傲得很,眸子裡光華奪目,“依我看是藥物所致,應該是麝香,卻不是一次性大量服用的脈象,應該是通過吸入少量,長期如此才會有如此怪異的脈象。至於受孕,蕭夫人身體已經虧損,腎氣陰虛得很嚴重了,若再等上一年便終身無望,不過現在遇上了我,自該另當彆論。”
顧氏終於明白了,“木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對我下藥?”
木雪衣很肯定地點頭,“是的,應該至少有三年了,量很少,又不是食用,於是潤物細無聲,幾乎不能察覺。”
顧氏無助驚惶地望向樂妤,清澈的眸子裡帶著哀求,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但她卻看到了樂妤麵無表情,眸子裡火焰洶湧,她徹底傻了,平靜的世界瞬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