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望著她的背影呸了一聲,”心腸狠毒,不得好死!”若是因為她的離開讓姑娘出了事,世子爺可不會管是不是姑娘讓她走的,到時候一定會生不如死,就憑這個,她跟這蕭樂嫻的梁子就結定了!
樂妤疲倦地合上眼,縮進被子裡,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屆時會諸皇子齊至,盛況空前,這半個月的努力就會看到結果.雖說自己沒存那樣的心思,但卻是缺席不得,受傷的肩頭還是火辣辣地疼,震傷了的臟腑經過綠竹的推拿過宮好了許多,但還是覺得疲憊,”讓人盯好了,想要報仇,明日就是機會.”
程王府這幾日很是安靜,過往做事的下人都輕手輕腳唯恐惹到了心氣不順的世子爺,正院已經有好幾個人都一言不當挨了板子,書房還時不時地傳出摔東西的聲音,長隨都已經苦著臉掃出幾攤碎瓷來了.於是各自都收斂了許多.
嘉洵和嘉澤苦著臉看著程淩燁陰沉的臉色,心中各自都很苦澀和震撼.自從接到木雪衣悄悄傳出來的消息,爺就開始坐臥不寧,吃不下睡不著不說,還昏了頭想要進宮溜著去見蕭四姑娘.虧得他們兩個拚死抱住攔著,要不還不知道鬨出什麼事呢,起碼那個蕭大姑娘隻怕就要血濺五步了.
嘉澤苦口婆心一臉忠厚地勸道:”明日便是宴期了,爺就能正大光明地入宮,木公子說蕭四姑娘隻是肩上受了一點小傷,喝了幾口水,四姑娘又鎮定得很,連驚嚇都不多,明日定也會出席,到時候就能見上了.”
嘉洵暗自搖頭,這個蠢蛋,哪裡明白爺到底在想什麼?爺最氣惱的是蕭四姑娘遭遇險境,自己卻不能保護她,就連過後去安慰她陪著她都做不到,爺是在生自己的氣!
嘉洵一貫歪主意多,眼珠轉了轉就氣憤地道:”這蕭四姑娘也真是的,爺特意安排綠竹在身邊保護,隻要她不讓綠竹離開身側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偏偏要逞強支開綠竹,這回撿了條命啊,還真是慶幸,這樣無知愚蠢的女人,爺又何必放在心上?”
程淩燁聽得眉頭青筋直跳,雖然他心裡也既心疼又怨怪樂妤太過自信才身陷險地,可他能說能罵,又豈能容嘉洵也出言相辱?”放屁!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那幫人處心積慮,她哪裡避得開?知道不妥的時候已經晚了,還能知道去尋木雪衣,已經是……”
他正奇怪自己怎麼越說越順溜,便看見了嘉洵忍俊不禁的模樣,不由得反應過來,也笑了起來,”臭小子!連我也敢編排!小心爺給你配個潑辣蠻橫的,那時候才認得爺.”
嘉洵滿不在乎,”若是爺能找到這麼一個讓我心甘情願的女子,那我求之不得.”他這副憊懶樣子,讓程淩燁啼笑皆非,也佩服他的灑脫,”好,你等著.”
宋皇後和安貴妃一左一右端然而坐,安素素坐在下首如坐針氈,臉色不自在到了極點.安貴妃本就唯宋皇後馬首是瞻,阿奴是她的人,宋皇後過問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
宋皇後神態安詳甚至含笑慈和,”你這丫頭本宮是看著長大的,貴妃疼你如親女,本宮也沒把你當外人,怎麼還不肯跟本宮實話實”
宋皇後看似閒適安然,帶來的壓力卻令安素素額頭沁出了密密的細汗,”皇後娘娘,一切都是素素膽大妄為,才連累了姑姑,皇後娘娘要怪,就怪素素吧.”說著淒然跪下,珠淚泫然.
宋皇後沒有扶她,卻笑著問身旁的安貴妃,”妹妹,你看這丫頭,本宮又沒怪她,怎麼就請起罪來了?倒像本宮興師問罪一般?”
安貴妃深知皇後秉性,最是佛口蛇心,素素日後還要在她手下討生活,以素素的心機還是老實些好,”素素,娘娘不過是身為長輩,關心問問,心裡自然是向著你的,你隻管說便是,再大的過錯也有姑姑和娘娘擔待著呢.”
安素素低著的頭神色淒然,眼裡卻並無悲傷,反而閃過一絲釋然,樂嫻估計得果然沒錯,皇後還要跟安家聯姻,不會為難自己,”娘娘,其實也是怪素素沉不住氣,平日裡跟那個牙尖嘴利的蕭樂妤多有齷齪,這才跟姑姑借了阿奴想要出出氣的.那天我們打聽到了蕭樂妤會經過那裡,就在那裡截住了她.我,我本來隻想出出氣的,扇她兩耳光也就罷了,誰知道,誰知道她嘴裡不乾不淨的,還辱及姑姑,又拿出一把尖利的袖箭戳在阿奴肩上,我一氣之下才把她推下了水.那個慧娟是嚇呆了,自己滑下去的,我們知道她是淑妃的人,都沒有為難她.誰知,誰知那箭頭竟然是有毒的,阿奴慘叫了幾聲就不動了我們幾個都嚇呆了,又看見蕭樂妤好像是不會水,已經在水裡掙紮沉到脖子了.樂嫻說不能看著她死,這才跳下去救她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