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頭沒尾的話君霄卻沒有奇怪,“不錯,這些殺手都是軍中的人,甚至就是這一千護衛軍中的士兵。”
這樣的結論讓三人都臉色沉重,木雪衣率先打破沉默,“你走了好幾天了,暫時不知道營中的變化。如今皇後接管了兵權,程王和大司馬隻能從旁協助,派出來的這些人都是皇後分配。”
這意味著什麼,君霄心知肚明,但誰都沒有提起,“你說,他們會在哪裡?”
木雪衣眯起一雙冷豔如桃花的鳳眼,“既然是自己人,那麼現在散布在草原上的這些人就不值得相信,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會有一部分想要渾水摸魚的。如果我是程淩燁那小子,就會躲起來,等到值得信任的人找到自己。”
君霄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應該就是那個值得信任的人。但他們,可能會在哪裡?”木雪衣卻沒有說話,反而看向綠竹,這裡本就是綠竹找到的。
綠竹招呼兩人重新將這裡掩埋,邊動手邊思索道:“爺的心智遠比我們強大,他會躲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但草原就這麼大,他們一定在附近。人是不可能不吃不喝的,可到處有人找他們,他們躲藏的地方必然有水源,或者還會有食物。跟著這條線索,再去找,或者能事半功倍。”
這樣的推論是能夠成立的,君霄當機立斷:“那你們暫時跟我在一起吧,咱們立刻往溪邊去找。”
木雪衣卻搖搖頭,“我們是因為現在才知道真相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的應對,可對方早就有這樣的優勢,隻怕也會如此做。程淩燁不管躲在哪裡,被找到都是遲早的事。他和嘉洵或許還受了傷,我們不能再耽擱了。你帶著人往那邊找,我和綠竹先走一步,到時候會給你們留下記號。”
君霄思忖道:“這樣也好,既然對方動了手就不會這樣算了,隻要能把我們都留在草原上就算她贏了。我們勢單力孤,我會找些信得過的人幫手,到時候短兵相接,才有一搏之力。”
三人都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分派得當便立刻動身各自行事,朝著小河沿線找去。程淩燁此刻離他們還有十多裡地,夜幕開始降臨,就在他們棲身的小石包下,他們終於被追殺的殺手找到,就在這一片空地上再次廝殺。
君湛亥手上的功夫不過是三腳貓,他被程淩燁護在身後,沒有受到一道劃傷,代價卻是程淩燁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左肩和背上又多挨了兩刀。
幾乎是拚儘全力,才將追來的人全部殺死,嘉洵拄著劍把,幾乎要累得脫力,“爺,怎麼辦?”程淩燁打起精神,抹了一把臉,“我們現在沒辦法打掃戰場,隻能任其被發現了。不過這樣也好,不失為一次試探,把我們遇襲的真相暴露於人前,倒會讓他們投鼠忌器,也讓父王和大司馬有反應的時間。咱們還躲回先前的洞裡,就等著看這出熱鬨。到時候哪些人是敵哪些人是友,自然一目了然。“
這樣的辦法得到了君湛亥的同意,虛虛實實,自然讓人無法預料。這些死人身上都帶著乾糧和清水,嘉洵毫不客氣地全部據為己有,他們還要撐幾天,這些東西可不能少。
果然,這裡的慘烈很快就被人發現,震驚了整個營地,無緣無故有這麼多黑衣人死在這裡,就是再蠢的人也想到了事情的真相。
宋皇後氣得摔了兩個茶盞,“這些廢物,三個人都殺不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有些心亂如麻,皇帝遇襲,自有許多人都急著護駕,兩股勢力絞在一起誰輸誰贏?她竭力冷靜下來,沒辦法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已經回不了頭了!她眉宇間閃過狠辣,“傳令下去,找到之後格殺勿論!”
先後有許多人來到現場,看過之後無不驚怒交加,都瘋了似的四處尋找,日夜不歇,卻沒有人哪怕抬頭看上一眼頭頂的這座小石山。
直到木雪衣和綠竹出現在下方,嘉洵才精神一震,抿指一聲呼哨。木雪衣錯愕地抬頭,便看見了笑得燦爛無比的嘉洵。
跟著擠進山洞,嘉洵笑道:“爺,你看看誰來了?”木雪衣和程淩燁卻並沒像他想得那般激動不已的擁抱,木雪衣正色斂襟單膝跪地:“皇上,臣等來遲了。”
嘉洵臉色一僵,暗自一驚,自己真是糊塗了,竟忘了這位還在。君湛亥對木雪衣還是信任的,畢竟沒有利益衝突的人是構不成威脅的,“木公子,你怎麼來了?”
待看清隻有兩個人,君湛亥又重新變得萎靡不振起來,掩不住失望,“怎麼隻有兩個人?”木雪衣挑眉,“回皇上,好叫皇上放心,六皇子馬上就會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