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風一般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猶自壓不住心裡的怒氣,秦鉞道已經回來,正由丫頭伺候著更衣,見王氏步履匆匆進來,不由挑了挑眉,多年夫妻自是十分了解,王氏雖然麵色平靜,但緊緊抿著的嘴唇還是讓秦鉞道看出了她內心的恚怒.
秦鉞道揮揮手將丫頭全都遣了出去,才親自倒了一杯涼茶遞給一屁股坐在軟榻上咬著牙的王氏,”怎麼了,蕭家那丫頭說什麼?把你氣得這樣?”
王氏接過茶一飲而儘,踹了口氣恨恨地道:”老爺,枉你我自負手段城府,卻不想會被人這樣算計!”說著她原原本本把與樂妤的話說給秦鉞道聽,連適才劉氏的挑釁都沒漏下.
秦鉞道這才明白王氏為何會顯得這樣大失常態,他目中睿智光芒一閃,沉吟著道:”劉氏沒有這樣的手段,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
王氏心中已經認定,哪裡聽得進,”一定是她,否則還有誰會這麼處心積慮地對付我們?就算劉氏沒這個本事,你可彆忘了,她娘家那一家子可不是善男信女.”
秦鉞道目中利芒一閃,如果真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大哥大嫂在背後搗鬼,他也就不會再手軟留情!但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到底城府比王氏更深,”且看看吧,這門親事不結也罷,我秦鉞道的女兒不愁嫁不出去!如果蕭樂妤所說的是真的,那麼長房和定遠侯府接下來的動作也就能印證一二,到時候再做決定.”
王氏很是不滿,卻頗為無奈,丈夫對秦家這些人還殘存感情,現在就讓他下狠手也不可能,她隻能順從,”聽你的,我去看看琳兒.”
秦鉞道看著王氏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內疚,唉,妻子出身書香世家,賢淑能乾,這些年幫了他不知多少,因為家裡的爵位卻受了不少委屈,連同琳兒這些年都隻能養在任上,著實是對不起她們母女.琳兒如今身心受創,也讓他的心疼痛不已.如果真的是爵位之爭,秦鉞道必不會放過劉氏!
和凝堂老夫人正在跟樂嫻商量,”襄陽郡王府如今跟咱們是姻親,懷敏那丫頭不在了,咱們也該去吊唁,你母親懷著身孕自是去不得的,我的意思讓你二嬸領著你們姐妹去儘一儘心意,你看如何?”
老夫人身份尊貴,自是沒有去給晚輩吊唁的道理,顧氏不能去,那就隻能周氏領著去了.樂嫻思索片刻便道:”祖母怎麼忘了大嫂?如今大嫂過了門,母親不便去,大嫂自是應該去的.我瞧著大嫂聰慧穩重,舉止大方,倒比二嬸更合適些.還有,四妹妹如今是未來的程王世子妃,懷敏郡主和程王世子的事誰人不知?隻怕四妹妹去也是不合適的,會讓長公主越發吃心.”
老夫人省起草原上的事,悚然一驚,自己真是老糊塗了,懷敏那丫頭心思狠毒,對樂妤敢那般痛下狠手,如今突然死了,若是樂妤出現,隻怕襄陽郡王府會遷怒.她連忙拍拍樂嫻的手,”還是你周到,我如今竟是不能顧慮周全了,很好,便是你二嬸帶著你大嫂和你們幾個一起去便是.外頭你父親和二叔也會去應應景,到時候吃了飯一起便回來了.”
樂嫻這才應了,立刻便叫上了樂婉樂妍並同樂嬈一起去紫竹院跟蘇沅芷商量此事.蘇沅芷思索片刻道:”祭禮什麼的,自有母親張羅,輪不到咱們,隻是咱們是去吊唁的,衣裳什麼的倒要注意,可彆失禮.”
樂嫻環視一周,輕笑道:”走之前咱們便來大嫂這裡碰麵,相互瞧瞧,可彆有犯忌諱的東西配飾.”樂婉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四妹妹不去嗎?”
樂嫻似笑非笑,”她是郡主,又是將來的程王世子妃,去乾什麼?存心讓長公主不好受嗎?”見她語意不善,樂婉緊緊地閉上了嘴.自從成姨娘幫著料理家事,樂嫻便時常對著樂婉挑三揀四,刻意為難,她不像樂妤有底氣,隻能避其鋒芒,忍字當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