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夏油傑,在神奇的地獄遊覽之後,懷疑久苑如果身份真的是伊邪那美的孩子之一,那他年紀肯定比自己和五條悟都大。
這種時候無論對方想怎麼稱呼自己,都是沒所謂的。
所以他對於五條悟的調侃也隻是回以微笑,淡定的說:“是啊。”
“既然問題已經圓滿解決,就不需要我的領域了吧?”方才沒能插上話,如月找到切口立刻開口。
畢竟要維持這麼龐大的一個領域還是很吃妖力的,他可不想這麼白白燒妖力來提供聊天場所。
要聊天?去有空調的咖啡店不香嗎?
久苑回以禮貌的笑容:“謝謝你的協助。”
如月微微欠身:“……很樂意給您效勞。”
領域瓦解,他們重新出現在了東京街頭。
“哇哦。”五條悟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轉頭對夏油傑說:“……先去給你下葬?”
夏油傑:“……行吧。”
總不能捧著骨灰盒到處跑。
……
……
再處理完後續問題後,久苑終於結束了繁忙的奔波。
他回到了花子的折疊空間內——每次他需要一個人想事情的時候,都會選在這個場所。
久苑悠閒的拉開椅子,不緊不慢的喝著從店裡買來的冰咖啡,冰塊碰撞著發出硌楞的響聲。
“係統,事到如今,我以為你會先開口。”
他吸了一口冰咖啡,將杯子至於桌邊,靠著椅子對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說道。
“……不過,既然你想不出來從哪裡開口,我們也可以先從你為什麼一到日本的地獄就下線了這件事說起。”
他攪動著杯子裡的冰塊——
“怕被地獄的人認出來嗎?鬼燈?閻魔大王?又或者說是伊邪那美……”
“隻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你認為隻要‘不說話’就不會被發現。難道說你身上擁有某種特殊的假死機製?能夠徹底讓你偽裝成不存在?”
“但這種偽裝一定有破解的辦法,伊邪那美大人隻要願意,肯定能看出來……”
似乎是被他問得急了,係統終於委屈的喊了出來——
【主、主人!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您解釋啊!】
久苑:總算是不裝死了。
他說:“那你慢慢解釋。”
【係統:……】
【係統:……我本來就是主人製造出來的,本質也不過是千萬個沒有意識的冤魂中的一個而已。】
【主人賜予了我一點智慧,然後將我封印在了現世,說是等到時機成熟就會有人解開我的封印,我、我就能到主人身邊了……】
“然後呢?”久苑倒是猜到了係統可能就是自己製作的產物,“曾經的那個‘我’沒有說過要做什麼嗎?”
【沒有,您隻是給我設置好了一套‘法則’,限製我隻能按照這套‘法則’來對您給予道具。】
“那我的那些馬甲角色呢?也是‘我’給自己留下的嗎?”
【這個您沒有告訴我……】係統越說越委屈,【我知道的事情也很少。】
“是知道的少?還是知道,卻不能說?”
係統啞火了。
久苑知道自己又猜對了,不過沒關係,係統不說,他完全可以自己猜嘛。
大膽假設!
久苑思考了一下,自己設置的這個係統裡,最重要的指標就是聲望值。
以及最獨特的是這一個又一個的怪談角色,很顯然他們也是和聲望值掛鉤的。
就像是打遊戲時會給玩家一兩個重要提示。
伊邪那美說她還以為曾經的‘我’會因為自己的出身而有所介意。
他的出身?沒錯,伊邪那美的孩子們大多都是正兒八經的“神”,他則是更傾向於“妖”,也許是會有落差感的。
但伊邪那美輕描淡寫的說,顯然曾經的自己雖然有點兒介意,但也沒有介意到那麼極端的份上。
他也不覺得自己搞這麼大個動作,不僅封印了自己的記憶還把自己扔到人類世界折騰這麼久,隻是為了爭這麼一口氣。
那麼就要從第二個提示——也就是為什麼會有這麼些馬甲來說了。
“係統。”
【?】
“雖然你嘴上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相信不是。不管怎麼說,我了解我自己,如果你真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怨靈,我會選擇讓你留在‘黃泉川久苑’的身邊嗎?”
“再來,聲望值獎勵中有不少是和馬甲掛鉤的,並且從一開始就十分鼓勵我去合理利用馬甲賺取聲望……是否證明,‘我’想要的不隻是一個、兩個怪談得到聲望,而是想構建一個更加容易引起人們話題度的‘體係’?”
“就像古時候的妖怪們身上的傳說,有許多是具有關聯性的。啊,用手遊打比方,就像你以為兩個毫無關聯的角色之間,其實是有‘聯動’的——正是這種聯係性,才讓角色的流傳度變得更廣泛,因為人們更喜歡研究妖怪們之間的關係。”
“也正是這樣,妖怪的傳說才能經久不衰的流傳下去——而越是有名的妖怪,身上的故事性就越強,他們就越是能長久的存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可以是、漫畫、電影……擁有密集的故事網,對妖怪來說是好事。”
“隻有被人記住,他們才不會消失。被傳遞得越多,他們就越強大。”
“隻可惜到了現代,信息時代下的怪談們幾乎都是獨立的,甚至大多壽命都極其短暫——”
“是啊,想讓他們活下來也很簡單,那就是提高知名度,讓人們更多的記住他們,就需要給他們更多的故事性。”
“所以,這隻是我的一個簡單的猜想。”
“‘我’想做的事情,是否是在現代社會對妖怪文化進行一次複興?”
“——為這些壽命短暫的現代妖怪們,尋找更久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