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已經皺起了眉,來不及阻止了,隻能叫人將他們押的注記下來,掀開篩盅。
三個六在桌上穩穩地擺著,賭坊裡頓時響起能掀起房頂的歡呼聲!
三個六!豹子!一賠二十啊!!!
跟著全押的那些人都瘋了,激動得滿臉通紅,大喊自己賺了多少銀子。有十兩的、一百兩的、五百兩的,但最高的無疑就是陶睿,兩千兩的二十倍,整整四萬兩!
四萬兩!!!
陶睿在眾人的賀喜聲中站了起來,拱手笑道:“承讓。”
管事和莊家已經一臉灰敗,輸出去將近五萬兩,他們完了,陶李氏決不會放過他們。
管事急中生智,立即說:“世子爺好生厲害,這裡人多吵嚷,不如去內廳玩些更有意思的?”
眾人一聽都不乾了,“去內廳做什麼?就在這!你是不是見我們贏了錢不樂意?開賭坊輸了就得認,你這什麼意思?”
“銀子呢?先把我們贏的銀子拿來,這麼多人,你們賭坊可不能抵賴。”
“世子爺就在這賭,讓大家夥兒也沾沾喜氣,跟著您富貴富貴。”
管事叫來所有打手,嗬斥道:“都安靜!賭坊打開門做生意,公平得很,可也沒有拿幾萬兩押大小的。世子爺,您裡頭請,內廳清淨舒適,您玩得也開心不是?”
陶睿看出他是想把銀子贏回去,好心提醒一句,“你當然還讓我賭?我可是打算走了,還他們一萬兩儘夠了,已經無需再賭了。”
管事冒著冷汗說:“世子爺正在興頭上,哪能就這麼走呢?您還沒試過其他玩法,那可都比搖骰子好玩。”
陶睿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那好,裡頭看看。”
他抬步跟隨管事往內廳走,好多人攔著不讓,大喊:“世子爺就在這賭啊,帶咱們一塊兒賭。”
陶睿笑道:“管事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我已經不想賭了,就當見識見識彆的玩法吧。”
二十幾個彪悍的打手混在人群裡,眼神犀利地掃視他們,擋路的人不甘心地退開了,但難免嘀嘀咕咕說賭坊不厚道。剛才還不想讓陶睿賭,這會兒見人贏了就往裡頭請,顯然是要把四萬兩贏回來啊。
再說他們想跟著發點財怎麼了?賭坊竟讓打手攔著,真是輸不起。
賭坊哪裡還顧得上彆人想什麼?他們連名聲都想不起來了,強硬的就隻想將那四萬兩贏回來。要不是陶睿還占著世子身份,他們捆了陶睿威嚇教訓也不能讓他拿銀子走啊。
可他們動不了世子,就隻能再和他賭了。
管事特意選了個不能靠聽力,發牌還能做手腳的推牌九。
陶睿絲毫沒反對,還看著莊家洗牌發牌露出感興趣的模樣。牌九怎麼了?流年一樣能看到所有牌的點數啊。發的牌是什麼,他比做手腳的人還清楚呢。
於是更讓賭坊絕望的事情來了,但凡陶睿輸的局,他下注都很小,頂多一兩銀子,沒有再多了。可偶爾陶睿能贏的局,他下的就全是大注,一贏就上萬兩那種。
偏偏一圈人站在那死盯他都沒發現他出千,管事已經不止是冒汗了,他已經絕望了!他早就派了人去宣國公府請示陶李氏,奈何等了許久那人也沒回來,興許根本還沒見著陶李氏呢,他真的扛不住了啊。
陶睿手裡有十一萬兩之後,就不耐煩了,“行了吧?你們賭坊是不輸錢不讓走?要不要我叫吳大人抓你們回去問問,這是做買賣還是騙人啊?”
賭坊的人麵麵相覷,他們真的不能硬攔世子,尤其外頭還有那麼多人知道陶睿在這贏錢了,聽說這消息已經傳到大街上去了,誰都扣不下陶睿。
管事沒辦法,隻得說:“世子爺贏的銀兩數目巨大,賭坊中沒存這麼多,還請世子爺寬限些時日……”
陶睿沒等他說完就擺擺手,“現在我就要用,這樣吧,我在這等著,給你一個時辰籌集銀兩,先籌到一萬兩就成。餘下的十萬兩限你三日之內送去我家,否則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賭坊是怎麼賴賬的。”
陶睿說完直接去了外頭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飲茶了。外頭的人不但沒少,這會兒功夫還新添了許多,擠得滿屋子都是人。
他們見陶睿出來,立馬上前打聽。陶睿很好脾氣地告訴他們自己贏了多少錢,又在這裡等什麼,這下可不是二十多個打手能攔得住的了,大家高聲議論起來,門口聽見的扭身就將消息傳外頭去了,沒多久好些人都知道了,都趕過來看熱鬨。
事情鬨大了,賭坊管事親自跑了一趟宣國公府都沒見著陶李氏,夏蕊聽他說了事也是著急,可隻能透露說宣國公和陶李氏進祠堂了,裡頭還有哭聲,誰也不敢去打擾。
他們做下人的隻能暫時解決眼前的問題了,管事按照陶睿的要求,去錢莊兌了一萬兩白銀,整整十大箱!
陶睿隨手在人群中點幾個壯實的,雇他們抬著箱子,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走去了宣國公府。
看熱鬨的百姓稀奇地跟在他後頭,一邊走一邊議論,外加給新來的說道是怎麼回事,令京城街上出現了一道奇觀,滿街的人這麼走動,比大戶人家接親還熱鬨!
陶睿叫人就那麼擺在宣國公府門口,十個大箱子全都打開,露出裡麵白花花的銀子,晃花了眾人的眼。
門房跑下來小聲問陶睿要做什麼,陶睿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警告一下你家主子。”
接著他背著手高聲道:“既然宣國公府要算我在府裡的吃穿用度,那我今日就還來一萬兩,多的當賞的。從此,我與宣國公府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