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沒有奔跑,兩人同乘一騎慢慢往回走。四周除了鳥鳴聲再無其他聲音,三公主便覺得有些緊張,心跳得飛快,連身上的傷口都不覺得疼了。
她輕咳兩聲,低聲問:“你聽到馬蹄聲嗎?我什麼都沒聽到。”
“嗯,越來越近了。”陶睿每日修煉,能聽到的聲音自然比她要遠,而且流年也掃描到皇帝帶著人趕來的畫麵了。
陶睿低頭看看三公主,問道:“三公主武藝高強,是皇上教的嗎?”
“是,父皇總是很擔心我的將來,多學一些,有備無患。”三公主沒有細說。
但這樣陶睿就已經明白了。這個“多學一些”恐怕不是她讓福喜學的那些東西,還包括很多這個朝代女子不會觸碰的東西。皇帝當真是很寵愛三公主了,這次動手的人恐怕捅到了馬蜂窩。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但也沒覺得尷尬,就這樣行走在樹林中,在激烈的打鬥之後顯出一絲安逸。好像已經遠離朝堂、遠離一切紛爭,擁有了那種愜意的、放鬆的時刻。
不過路途很短,他們很快就迎麵遇到了帶人奔來的皇帝。
陶睿翻身下馬,行禮道:“皇上,三公主傷勢不重,臣與三公主抓到兩人,請皇上準許臣親自審問。”
“準!”皇帝怒火中燒,若不是身份不合適,他恨不得親自去審問。
他立刻上前將三公主扶下馬,關切地打量著她,詢問她有沒有哪裡不適。三公主搖搖頭,笑道:“父皇,血幾乎都是彆人的,兒臣無礙。這裡不知是否還潛藏危機,我們回宮吧。”
“好,先叫禦醫給你看看,我們馬上回宮。”皇帝將三公主安置在隨後趕來的馬車上,又吩咐將福喜、冷雲都安置好,讓禦醫治療。
陶睿抽空去拿了三個水囊,在裡麵加了靈泉水,給三個傷患喝水。
他將水囊遞給三公主的時候,三公主淺笑著道了聲謝。旁邊的皇帝見狀微眯下眼,看向陶睿,在陶睿肩上拍了拍,“今日多虧謹之,否則朕就要失去這個女兒了。”
陶睿衝公主的寶馬抬抬下巴,笑道:“是多虧了它才對,公主這匹馬有靈性,相當護主。”
那匹馬看見陶睿的動作了,動動蹄子衝他噴了噴氣,像在回應一樣。
皇帝笑起來,“看來追月喜歡你,自從玉馨馴服它之後,它可從來沒讓彆人騎過。”
陶睿笑說:“那想必是公主福澤深厚。”
這樣的話哪個父親不喜歡聽?皇帝的情緒明顯好轉了許多。
不過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清楚,皇帝的溫情是給自己人的,對敵人,他一向如地獄修羅。
陶睿也一樣。
回京後,陶睿隻換了身衣服就去地牢審問那兩人。
死士的骨頭相當硬,嘴相當嚴。但那要看是誰審,陶睿甚至沒有動手用刑,隻是配了幾味藥。一會兒讓他們奇癢難忍、一會兒讓他們疼痛欲死;一會兒讓他們絕望崩潰、一會兒讓他們狂笑不止。
兩人隻堅持了一個晚上,天沒亮就全都交代了。
陶睿想過很多陰謀,萬萬沒想到主謀竟是四公主,四公主下令要扒了三公主的皮,將她掛在城門上!
當然,四公主還有一個命令,就是重傷三公主之後,言行逼供,讓三公主說出皇帝私下裡所有的習慣和弱點。陶睿猜她下一步大概就要趁皇帝痛失愛女時搞死皇帝了。
據死士的口供看,蕭家知道無力回天,就將這些死士留給了蕭妃,讓她找合適的機會利用起來。皇帝身邊永遠都有最強的那麼多護衛,刺殺皇帝就是異想天開,蕭妃其實並沒有想用他們,頗有點心灰意冷。
但四公主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她跟著三公主那麼久,多少還有對三公主有一些了解,比如這次三公主出去玩,她就知道三公主根本沒帶幾個人。
三公主和福喜加上她們倆的丫鬟,就是四個小姑娘,就算有兩個護衛跟著又怎麼樣?幾十個死士完成這麼個任務還能不成功?在四公主看來,這簡直小菜一碟。就連那些死士也是這麼認為的。
畢竟他們不知道冷雲是皇帝培養的暗衛,更不知道三公主和福喜的武功會那麼高。打兩個普通侍衛和打三個高手可是天差地彆,隻冷雲一個人就殺了十幾個。
四公主還交代儘量彆殺福喜,免得陶睿深究,他們打福喜的時候就有點束手束腳,被福喜反殺了好幾個。
而三公主這塊硬骨頭,身手完全不在冷雲之下,也不知道過去是怎麼瞞的。
四公主的計劃對普通公主來說其實完美無缺,隻是對上三公主,變成了不堪一擊。
她聽說三公主平安回宮,還抓到了兩個黑衣人,躲回寢宮嚇得麵無人色。
她知道,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