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阿箬被那個女妖緊緊抱在懷裡, 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她看不清楚女妖的神情,這個擁抱禁錮住了她,她霎時間如同被網絡捕獲的獵物, 除了驚惶之外再沒有彆的什麼情緒。

女妖之前在與她說故事的時候, 神態間的淒惘曾讓阿箬短暫的心軟,但轉念一想傳奇故事中那些被妖精迷惑而慘死的無辜之人, 她便覺得自己的心軟實在可笑。獵物是不該與獵人共情的,不管那女妖外貌看起來有多麼的美麗,言辭又有多麼的懇切, 妖就是妖, 說不定她從遇見阿箬開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 她隻是想用花言巧語迷惑她, 等到她放鬆警惕之時便要了她的命。

然而女妖的懷抱溫軟, 她摟住阿箬時的姿態實在是叫人不禁心憐, 她那樣用力的抱著她,就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好似她們曾相識於很久很久之前, 此時的見麵是久彆的重逢。女妖在阿箬耳邊呢喃了什麼, 阿箬沒有聽清, 那仿佛是蠱惑人心的咒,隻要她應下了,便會萬劫不複。若她是個男人或是有磨鏡之好的女子,被這樣一個絕色佳人擁在懷中,聽她悲切含情的哭聲,怕是早就意亂情迷,恨不得一把反手將對方摟住,溫聲軟語的撫慰一番。

“你為什麼就是不與我說話呢?”女妖不哭了, 她貼著阿箬的耳朵,幽怨的發問。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這是阿箬今生與妖王風九煙所說的第一句話,她向來不解風情,在女妖的懷中保持著渾身緊繃的狀態,隻拚了命的思索脫身對策,“不介意的話可以放開我嗎?”

女妖的眼睛與凡人不同,竟是碧綠色的,在月下這雙眸子上上下下的轉動,如有水波湧動,她打量著阿箬麵部的每一寸細微神情,眼底華光流轉好似最上等的翡翠,“我不放。”她似笑非笑,半是歎息半是怨,“我要是放開你,你一定又要舍下我自己走了。”

阿箬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女妖的手如同藤蔓,一點點攀上了她的肩背,阿箬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輕柔的掃過她的耳畔,帶著微微的濕熱。即便阿箬是個女人,即便她也不喜歡女人,可是當耳廓被女妖的唇齒舐過之時,她還是不可避免的麵紅耳赤,心跳快得如同擂鼓一般。

女妖咯咯得笑了起來,“不許走。”她說,輕飄飄三個字,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會為你找一個最漂亮的籠子,讓你永遠永遠的住在裡頭。你的四肢我會親手斬斷,以免你又一時糊塗拋下我離開。從此以後你也不再需要眼睛,你隻要記得我的模樣就好……嗬,抖什麼呀,彆怕,乖,彆怕,不會很疼的。”

她安慰阿箬說,她一定會十分溫柔小心,不會讓她感到不適,可是下一瞬一股鑽心的劇痛卻忽然從她的胸口處炸開。

阿箬趁機掙開了她的胳膊,迅速的後退與她拉開距離。在她手中握著的,是一柄雪白的匕首,如同以白玉磨成,看著脆弱,卻能夠洞穿妖的心臟。

“白……霜。”女妖捂住受傷的心臟,之前麵上矯作的淒楚與迷離蕩然無存,那雙眼睛是陰森,並不像翡翠,反倒讓阿箬想起了毒蛇或是狼,“聆璿的佩劍,白霜。”

阿箬握緊了刀柄,“白霜”是什麼她並不知道,這把匕首是在她極度恐慌的時候忽然出現在她掌心的,她毫不猶豫的便用它刺向了女妖,根本就沒來得及多做考慮,要知道有時候稍一猶豫,或許就會送掉性命。

女妖說這匕首是聆璿的佩劍,阿箬記起了聆璿在走之前曾經握了一下她的手,她原以為那是他在安慰她,當時她因慌張與悲傷而心不在焉,倒是忽略了聆璿留在她掌心的一抹灼燙。想來聆璿應當就是在那時將這匕首用凡人難以理解的方式交到了她這裡。

阿箬並不知道這柄“白霜”曾是上古之時屠戮不知多少妖魔的神兵,對她來說這隻是她在絕境之中不得不用的小匕首。她看女妖的神態猜測對方已經被她重創,但還不放心,躍躍欲試想要再補一刀。

女妖捂著傷口喘氣,臉上的表情讓阿箬捉摸不透,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委屈,女妖的視線從匕首落回到阿箬臉上時,眸中的陰沉便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淚光,她仿佛就要哭出來了,就好像阿箬是辜負了她的薄情郎。

阿箬……阿箬她毫無半點傷到了美人的愧疚,她雙手緊攥著玉質的刀柄,死死的盯著女妖,生怕她暴起反擊。

女妖就這樣與阿箬僵持著,誰也不退一步,但誰也不主動出擊。阿箬不確信匕首能否再傷女妖一次,而女妖目光陰晴不定,阿箬始終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忽然間女妖抬頭看向天際,緊接著猛地向後一躍,她立足的地方則是炸裂了開來。

聆璿從天而降,以指為劍,逼退了女妖,繼而摟住了阿箬的腰肢,帶著她向後退了數十丈。

不可一世的聆璿上人撞上這女妖的第一反應仍然不是進攻是撤退。可見這女妖實力高深莫測,哪怕她受傷也仍然是個威脅。但不管怎樣,他的回歸讓阿箬鬆了口氣,緊繃著的心頓時放鬆了下來。

“老東西,少管閒事。”女妖垂眸打量著指縫間屬於她自己的血,正眼都沒給方才突襲了她的聆璿。

被她稱為“老東西”的聆璿反唇相譏,“七千年過去,你瘋病越發嚴重了,勸你找金母好好給你治上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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