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全章大修】(2 / 2)

回到過去 九紫 17335 字 8個月前

他神色冷凝了一些,“前些天下麵一個村,七八個青年一起偷魚,他們仗著人多根本不怕你。那一塊的鋼絲網都被他們剪開,豁開好大一個口子。”他歎口氣,眼睛在黑暗中顯得黝黑森冷:“你說他們偷魚也就罷了,吃幾條魚我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可剪開鋼絲網……”

黃爸爸道:“估計是陳強那幫孫子想害我們家,他們老早就盯上甲竹湖這塊肥肉,可惜早早被我承包了,我當時一簽就是三十年。”黃爸爸冷笑:“用這種小手段,過幾天恐怕還要給東城那邊打電話,讓那邊再派幾個人過來。”

黃媽媽擔心地說:“這事你也彆怕花錢,他們來了大不了多付他們一些工資。”

“這事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夫妻倆又說了會兒話,閉上眼沉沉地睡了。

黃蓁蓁五感靈敏,剛剛洗完澡,她來哥哥房間找哥哥曾經留下的學習資料,恰好聽到黃爸爸黃媽媽說話,就站在那裡聽了一會兒。

見父母夫妻感情融洽,心裡鬆了口氣。

黃媽媽性格保守,求穩;黃爸爸性格激進,敢拚。平時自然互補,可前世家裡經曆兩次天災,將他們夫妻性格中的矛盾點徹底放大,讓外人有了可趁之機,這一支都是她心頭直通。

其實於冒著被抓被打的危險,夾斷彆人家鋼絲網,毀人根基,就為偷幾十條魚的人,黃蓁蓁真是無法理解了,就像無法理解,一些人為了賺一點廢品錢,就去拆價值幾十萬元的國家電纜,甚至偷路邊井蓋拿去當廢品賣一樣。

但這世上永遠不缺少這樣的人,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就去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東城黃家那邊派了七八個會武的人過來,黃媽媽將他們安排在了珠廠裡。

黃爸爸這人比較有先見,建珠廠的時候,見土地便宜,當時買了二十多畝地。這二十畝地也是洪水之後,黃爸爸還能東山再起的原因,可惜得罪了老天,又遇天災。

今年花費特彆大,黃媽媽心疼錢,沒有請保姆去給他們做飯,每天由黃奶奶做好飯菜,她冒著風雨騎電瓶車給他們送去。

去往珠廠的路上,有很長一段路都被淹沒,有成年人腰胸那麼深,有人特意在這裡擺了個渡船,賺點零花。

黃爸爸哪裡放心她?在附近的村子裡找個了四十來歲的阿姨,每天給他們做飯洗衣。

四月底,甲竹湖已經徹底被淹沒,堤壩上麵的水已經有一尺多深,下麵的農田村莊遠遠望去,一片汪洋。

黃媽媽要安排他們住宿和吃飯,每天黃奶奶都要做一大鍋飯和菜,給他們送過去,黃爸爸嫌實在麻煩,就直接招了個四十來歲的阿姨,專門給他們做飯洗衣。

每天巡邏,一個汽艇不夠,黃爸爸另外又租了兩個汽艇。因為三更半夜也要駕汽艇出去巡邏湖麵,黃爸爸經常晚上就睡在船上,黃媽媽日夜擔憂。

但黃爸爸不放心。

員工雖然也可以巡邏,畢竟沒有自己來的細心,甲竹湖投入了他全部心血,珠廠已經投入生產,下一步目標就是進入珠寶行業,還有和同學一起合開的生態養豬廠,不說這些,兒子女兒要上大學,這些都要靠他這個一家之主來撐著,他是個男人,要讓家人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職責。

而這些能狗維持下去的前提,就是甲竹湖裡麵的珍珠得沒事。

甲竹湖一旦被破,裡麵魚和珍珠都要跑到下麵的農田和長江裡去,向來粗心的黃爸爸這些天格外認真細致,幾天功夫眼睛裡就熬出血絲。

好在每天都有喝黃蓁蓁滴過玉佩裡水珠的肉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臉頰也紅潤,就是頭發長長了沒時間去剪,胡子也沒時間刮,看上去有幾分頹廢。

他們幾乎每天都能在湖的邊沿地帶收到好幾張漁網,都是附近的村民放在甲竹湖裡,想趁機偷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黃爸爸粗糙的大手用力搓著臉,“我們哪有精力天天跟在他們後麵巡邏?”

“要不找個機會,將這些人抓住打一頓,將他們打怕了,看他們還敢不敢做這些缺德事!”東城那邊的一個武師父建議。

“這也是個好主意。”黃爸爸深思了一會兒:“雙管齊下吧,哪天我讓郭玉給我幾個人,讓他們現場抓個現行,人贓並獲抓到牢裡,關上一段時間,再罰個幾千塊錢。”

黃爸爸道:“再遇到偷魚剪網的,抓住了就打一頓,就找那些小青年,年紀大的和年紀小的嚇唬嚇唬就行了,彆把身體打出毛病到時候反而麻煩,那些小青年也不需要把他們打的缺胳膊少腿,就讓他們疼,讓他們下次再也不敢犯就行!”

幾個武師父都跟著笑起來,其中一人笑道:“國輝,你讓我們把他們打的缺胳膊少腿我們也不敢啊。”

“打人的事你放心,這事我們是專業的,保準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娘還一點事都沒有!”

黃爸爸道:“我再找點人到下麵宣傳,讓其它幾個村子的人也知道怕,不然這事禁不住。”

商量好辦法,一群人就去做。

黃爸爸他們特意踩好了點,沒去打草驚蛇。

請了幾個警察吃過飯之後,就帶他們上船,到他們每天都準時到那一塊兒偷魚的地方一下子就抓了現行。

之後又找下麵農村有點關係的人,請他們代為宣傳,說某某村誰誰誰偷魚,夾斷人家鋼絲網,被抓住後罰了兩萬塊錢,現在還在拘留所裡麵關著,恐怕要做兩年牢。

有人說,“那群巡邏的人,全部是黃老板從武館裡請來的打手,一個人能打七八個年輕小夥兒。”

還有人說,“人家那是從黑幫請來的,要是被抓到,打死都算輕的,他們那幫人,亡命之徒,聽說經常拿刀砍人,胳膊砍斷了,他們最多賠點錢,去牢裡待幾個月,砍了都白砍,誰讓你偷人家魚的?”

總有人不信邪,送到那幾個武師父手上,被打的哭爹喊娘。

一邊震懾,一邊宣傳,偷魚的人總算少了許多。

湖被淹沒,不少魚跑到農田裡,幾乎天天有人在農田裡下網抓魚。

對於在農田中抓魚的人,黃爸爸並不管,隻要彆破壞鋼絲網就行。

水位淹沒堤壩不過一尺,魚跑出的有限,珍珠基本沒有損失,魚也隻損失一小部分。

******

五月初,水位已經和堤壩齊平,春季農民所下的秧苗基本上被淹的一點不剩。

黃爸爸做事有一點很好,很有信用。

他答應幫黃蓁蓁辦身份證,就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用她提醒,到了五一,就帶她去派出所辦了身份證,身份證上年齡比她實際年齡大一歲。

這時候戶口管的還不嚴,黃爸爸打算等明年再幫她重新辦一張農村戶口。

身份證辦好之後,趁著五一節有時間,又把港澳台通行證給辦了。之後又去牙醫那裡去看了下牙齒。

帶了將近十個月的牙套,右邊裡麵長歪的那顆牙齒已經長出來許多,隻是矯正牙齒一般需要1.5年到2.5年的時間,牙齒矯正需要時間,裡麵牙齒牽引生長更是要時間,一時半會兒牙套還摘不掉。

黃蓁蓁相當沮喪。

雖然現在已經習慣了牙套,但畢竟不美觀嘛。作為一個審美正常的大齡少女,她也是愛漂亮噠~

五一不能出去玩,閒著沒事,她就吵著要跟黃爸爸一起出去巡邏。

“你去做什麼?都是水,太危險了,不許去!”黃爸爸難得嚴厲。

黃蓁蓁抱著黃爸爸胳膊左右搖擺:“爸,你就帶我去嘛,我保證乖乖的聽話,不亂跑,不亂看,堅決服從黨組織的命令……”

“黨組織現在就命令你不許去!”

“我就要去!”黃蓁蓁鼓起嘴巴:“爸~~~你就帶我去嘛~~~~我還沒做過小汽艇呢~~~人家也想坐一回嘛~~~我保證穿上救生衣,待在船艙裡哪裡都不亂跑!”

黃爸爸無奈,“你說的,坐在船艙裡,哪裡都不去,不許往甲板上跑。”

黃蓁蓁繃直了手做敬禮的手勢:“遵命!”

黃蓁蓁前世今生都是被嬌寵長大,經曆過最大的挫折,也不過是老師不喜、父母離婚、男友要訂婚新娘不是我,其它……可以說是在蜜罐裡跑到的,雖然她早已在書上看過對洪水描述的可怕,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曆,當她站在茫茫水中央,看著被淹沒的稻田樹木,浸泡在洪水中的房屋,出門靠劃菱角盆的災民們時,她才深刻的意識到洪水的恐怖。

很多房屋被淹到屋簷,有些人家是兩層樓房,便將爐子放到二樓陽台上燒飯,菱角盆係在二樓欄杆上,要出門,爬進菱角盆,用洗衣板劃菱角盆出門。

他們這些臨江、臨湖長大的人,個個都有一身好水性,倒也不怕水,五一很多放假在家的學生們,還興高采烈地劃著菱角盆在在田地裡撒漁網。

黃蓁蓁就親眼看到一個菱角盆在她麵前翻了,上麵兩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直接被菱角盆蓋住,扣在水裡。

她都要嚇死了,連忙喊著:“八師父,八師父,有人被菱角盆扣在水裡了,快去救他們啊!”

船上幾個師父也嚇了一跳,連忙開汽艇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見兩個少年一個猛猛紮上來,特彆淡定地將菱角盆吃力地翻過來,兩人爬上去繼續撒網。

八師父看到朗笑:“這幫少年,都是水鴨子!”

黃蓁蓁拍著胸口:“看著太危險了!”

黃爸爸趁機教育她:“看到了吧?爸爸為什麼要讓你和你哥好好讀書,因為農民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一群人,他們就靠這些田地吃飯,現在田被淹了,這一年的出息就沒有了,你想想看,他們一年種個十幾畝地,才賺多少錢?”

黃蓁蓁抱拳求饒:“爸,我一定好好讀書,天天向上,您能彆給我上思想政治課了嗎?”

黃爸爸無奈地笑:“這丫頭……”又道:“一會兒我和你八師父去下麵的村子巡邏,你明天還要上課,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這幾天跟著黃爸爸巡邏,黃蓁蓁已經知道大概路程。從這裡開汽艇到黃家港要半個小時,從這裡到到下麵的村子也要半個小時,送她回去一來一回就是一個小時,到下麵村子天都黑了,便道:“爸,你一會兒把我送到那個碼頭,我自己坐船回去就行。”

黃爸爸看向不遠處送學生去上學的船,點點頭:“行,你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洪水後,學生無法坐車上學,有機船的人家就開機船去接送他們。船資也便宜的很,一人才三塊錢,但這一塊上學的孩子多,一船能裝五六十人,回來還能帶一些去鎮上采購生活用品的大人,一趟也能賺個幾百塊錢。

黃蓁蓁坐上船,黃爸爸一定要讓她去船艙待著,“到家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知不知道?彆忘了!”

黃蓁蓁揮手:“放心!忘不了!”

黃爸爸他們坐汽艇離開,掀起一陣水花,穿上不少少年都驚呼:“哇哦!好快!”

“這麼快坐起來肯定爽!”

旁邊有少年問黃蓁蓁:“那是你家噠?”

黃蓁蓁點頭,“是噠~”

“你家真有錢!”

黃蓁蓁:“少年,難道你不知道有一樣東西叫做租嗎?那是我家租的。”

少年一聽是租的,就不感興趣了。

坐汽艇很快很爽,但坐這種機船就很無聊了。

機船很慢,汽艇半個小時就能到的距離,機船得得得得開過去要一個小時。

此時已經四點多,順利的話,五點鐘就能到家了。

黃蓁蓁坐在船艙看著水麵不停地向後移,路上能看到很多樹冠,很多調皮的學生還會伸手去抓那些樹冠,船老板娘就不停地喊:“危險!危險!坐在船上不要亂動!不要去抓水裡的東西!”

因為是陸地被淹,地麵時高時低,穿不時地被擱淺,這時候就需要停下發動機,用竹篙撐船,船老板的老婆顯然是老手,每次擱淺,都能很快撐過去,船又得得得得向前開。

天漸漸暗了下來,眼看著離岸就不遠了,黃蓁蓁和許多少年一樣,都忍不住站了起來,看向岸邊。

突然聽到一聲厲喝:“都蹲下來!”

站起來的少年們連忙蹲下,隻聽嗖的一聲,突然有人大喊:“船老板掉水了!船老板掉水裡了!”

又有人喊:“船老板是被電線給打到啦?肯定是觸電了!”

但是船是在開動狀態,沒一會兒就開出百米之外。

黃蓁蓁也連忙跑出船艙向外張望,隻來得及看到百米之外一個掙紮的小黑點。

船老板娘哭的撕心裂肺:“誰來救救他呀,我求求你們去救救他呀!”

船老板娘跪在船板上不停地磕頭求船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似乎是他水性很好,但此時船已經開過兩百多米,船老板的身影已經成為一個小黑點,逐漸看不到。

那少年似乎也是碰過船的,居然把船給停了下來。他水性再好,也不過才十七~~八歲,現在天已經蒙蒙黑,四周都是水,離的這麼遠,他哪裡敢下水?

船上其他人都是十四五歲、十七~~八歲在鎮上讀初中、高中的學生,全都被瞎蒙了,誰都不敢下水救人。

黃蓁蓁也不敢。

船老板娘哭聲震天,已經完全失去方寸,全船除了老板娘,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也都失去方寸。

黃蓁蓁焦急地跑上船頭,喊正在哭的撕心裂肺的船老板娘,還有船頭十七~~~八歲的少年:“快!快用竹篙把船撐過去呀!現在馬上撈上來,說不定還來的及!”

看船上其他人還傻愣著盯著水麵看,她連忙問他們:“你們誰還記得具體位置!快指路啊!”

少年們像是被厲聲喝的大夢初醒般,連忙指著遠處:“我知道!那裡!就在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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