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慧沉默了一會兒,問她:“需要多少?”
黃蓁蓁道:“五百萬。”
任慧大約沒有想到她居然敢把五百萬這麼大一筆錢交給她,有點傻掉,好半響才問了一句:“你相信我?”
黃蓁蓁性格中有些賭性,她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敢相信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居然說:“能幫忙嗎?”
任慧回了句:“你等會兒,我問問我爸。”
過了一會兒,她問黃蓁蓁:“你電話多少?”
黃蓁蓁將電話給了她,兩個素未謀麵的人第一次通了電話。
和照片中冷眼高傲的形象不一樣的是,任慧的聲音非常好聽,很是輕柔,隻是可能確實不擅長與人溝通,語氣顯得有些冷硬。
她並沒有馬上答複黃蓁蓁,而是問了黃蓁蓁需要的具體時間,黃蓁蓁說六月初,她說:“我三天後給你答複。”
說實話,黃蓁蓁不是不忐忑的,五百萬,於她來說簡直是一場豪賭,因為她完全不知道對麵的人可信不可信,她和任慧之間唯一的聯係,便是她哥,如果沒有黃茂行,她和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而就因為這麼一個簡單的聯係,她就敢交托對方五百萬巨資,這對任何人來說,內心估計都不會平靜,尤其是她前世還有那樣一個為爭奪財產把她家攪得雞犬不寧的嫂子。
即使黃茂行和她說過,他女朋友父親也是個商人,卻沒有說究竟是多大的商人,港島商人那麼多,隨便開個工廠也叫商人,具體資料,她完全不了解。
她也向黃茂行打聽了一下任慧家裡的信息,可惜,黃茂行此時已經完全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至於任慧家裡是富貴還是貧賤,他完全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有任慧,十九歲的他,腦海裡隻有兩個字——愛情。
“我每天都要給她打電話,電話一說就是兩三個小時,即使不說話她也不許我掛。”他甜蜜又苦惱地說:“我這個月光話費就花了六百多塊錢。”
在黃茂行滔滔不絕地說著任慧帶給他的甜蜜的小任性時,黃蓁蓁無奈地掛了電話。
焦急地等待了三天,三天後任慧打電話過來,她也不問黃蓁蓁這錢是哪裡來的,也不問她要做什麼,隻是說:“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過幾天我會回一趟港島,你在內地給我人民幣,我在港島給你彙入港元。”
事情既然是黃蓁蓁提出來的,沒道理叫彆人給她先彙錢,便問她:“你賬號多少?我先給你彙過去吧?”
這錢一旦彙過去,任慧如果不將錢彙入她的賬戶,那麼這筆錢就完全打了水漂,可能再也追不回來。
任慧道:“你先把你的賬戶給我,不要急著給我彙錢,等我回到港島再說,到時候我會給你電話。”
不論內心多麼忐忑自己的決定,在此刻,黃蓁蓁依然感激地說:“嫂子,麻煩你了。”
“沒事。”
不知道任慧是怎麼想的,這幾天黃蓁蓁的心情頗不平靜,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因為這一切隻能係於對方的人品。
人品這東西是這天底下最難說的東西,尤其在麵臨誘惑的時候,五百萬彆說在現在,即使在十年後,它也依然是一筆巨資,又有多少人在麵對五百萬的時候,能夠巋然不動把持的住自己呢?
如此焦急地過了二十多天,五月底,任慧終於給她打了電話,讓她把錢彙入她的賬號。
黃蓁蓁把錢打出去的那一刹那,就像把命運之手交給了上帝,完全寄希望與對方的人品。讓上帝保佑,她哥的女朋友是個視金錢如糞土品性上佳的女子,她在想,如果這五百萬真能鑒定出這個女孩子的品格的話,彆說她現在站在她一邊,就是以後,這樣品性的女孩子,她即使強製性壓迫,也要讓哥哥千萬千萬要抓牢嫂子,敢做丁點欺負嫂子的事,他們全家都不答應。
這時候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分外漫長,她靜靜地坐在銀行交易大廳的椅子上,心中已經不再焦慮,因為最壞的結果,就是失去這五百萬,結局無非就是這兩種,一種贏,一種輸。
當手機中收到中資銀行發來的信息時,看到上麵的內容,她內心一喜。
她知道,她很幸運。
她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