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子旭的到來,黃爸爸熱情的像對自己親兒子一樣啊,噓寒問暖,襯得黃敏行在一旁格外冷清。
當然,這是黃爸爸以為的,實際上,黃敏行在他們家都呆習慣了,完全當自己一家人一樣,不知道多自在多愜意,還幫忙乾活呢。
黃蓁蓁他們也沒有冷落林子旭,這不是和黃敏行、哥哥一起招待他了麼?大家一起虐、啊不,是玩,玩的多開心?
可是黃爸爸不開心,在黃爸爸看來,林子旭多好的對象,小夥子要身高有身高,要長相有長相,要家世有家世,要學曆有學曆,到他們家來還搶著乾活,擦桌子端盤子,現在就幾個出身富貴的小夥子能做到這一點?
反正,黃爸爸看黃敏行就哪兒哪兒不爽,就連他那張白嫩嫩雋秀的小白臉,在黃爸爸看來都太白了,沒點男子漢的氣勢,不像林子旭,長得就是雄性荷爾蒙過剩的樣子。
黃敏行其實沒有過去那麼白了,因為專業的關係,經常會跟著大家下去跑,頭上就戴一頂鴨舌帽,而且他也喜歡打球,籃球、網球,都打,不過相對於同齡人來說,他還是偏白,肌膚呈蜜白色,主要是他身上的書生氣很濃,氣質舒淡,才讓人覺得很‘小白臉’。
黃蓁蓁就覺得挺好。
黃爸爸就怒:“你看他什麼都好!”(╯‵□′)╯︵┻━┻
“本來就好嘛。”
“你就是想氣死我!”
黃蓁蓁:“……敏行,來,吃蘆柑。”剝好的蘆柑喂到黃敏行嘴裡,彆提有多淡定了。
相較於黃爸爸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黃媽媽充分證明了,什麼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她將洗好的水果切成塊,拌上沙拉,用不鏽鋼的小叉子,每人遞了一根。
黃敏行起身要接黃媽媽端的盤子,黃媽媽笑道:“不用不用,你坐著,不用你幫忙,你們吃。”
黃媽媽把黃爸爸拉到一邊去:“他們年輕人在一起,你就彆去摻和了,我看敏行挺好的,離得近以後看她都方便,我們還年輕,他們以後有了孩子我們還能去幫忙照顧一下,嫁的遠了,蓁蓁被欺負我們都不知道。”
她滿意地望著客廳的年輕人,“你自己女兒性格你還不知道?犟起來八頭驢都拉不出來,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雖然聽著像貶義詞,卻莫名的讓黃爸爸聽得心裡很爽,臉上也帶了克製的笑容:“像我怎麼了?蓁蓁像我才好呢。”黃爸爸嘚瑟道,“就你這性格,黃泥捏的,幸虧蓁蓁不像你。”
“是是是,不像我行了吧?”這幾年或許在商場上順風順水慣了,黃爸爸脾氣也開始見長。
黃媽媽啐了他一口,道:“就她那性格,嫁遠了受欺負肯定一個人扛著不帶跟我們說的,那丫頭就是報喜不報憂,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說敏行吧,那性格脾氣,他長這麼大我就沒見他發過火,又順著我們家蓁蓁,有什麼不好?知根知底的。”
說到黃敏行,黃爸爸又不樂意了,當初看走了眼,居然將個小狼崽子送到閨女兔子窩裡去了,越想越憋屈。
黃媽媽道:“他們談了這些年了,感情還這麼好,馬上大學就要畢業,我看呐,趕緊把婚訂了,不然吃虧的還不是蓁蓁?”
黃爸爸怒道:“就算要提親,也是他們家提,這事他們不主動,難道要我去說?”
黃媽媽說:“就你這臭脾氣,誰敢跟你提?他三伯娘都私下和我說了好幾次了,要不是你不同意,這婚早就訂了!”
“要訂你們去訂,不嫁人,不嫁人才好呢,老子養不起她嗎?辛辛苦苦養這麼大,臭小子一拐就走,胳膊肘往外拐,她在家老子連葡萄都洗好放在她手邊,她倒好,剝了蘆柑喂那臭小子!”黃爸爸怒氣衝衝,“都沒說給我剝一個!”
黃媽媽笑著嗔他:“你還吃起你女婿的醋了,行了行了行了,回頭我就和他三伯娘說。”
黃爸爸在某些時候接收新事物的能力很強,而且樂於嘗試和接受新生事物,並且自詡為時尚,但有時候,又相當的古板和保守,他哼哼唧唧地說:“三媒六娉,少一樣都不行!”
黃家鎮傳下來六百多年,不僅在此地擁有自己獨特的方言,就連古禮都一起沿襲傳承下來,非常講究一個禮字,而三媒六娉,實際上也就是‘三書六禮’。
黃媽媽私下和黃敏行說了,表示黃爸爸已經鬆了口,叫他那邊早做準備。
黃敏行那個高興,當天晚上回去,就和敏行爸爸一起,將娉書寫好了。
娉書,也就是三書六禮當中的第一書,在訂婚時交換,後麵還有禮書、迎書。
黃爸爸雖然是個商人,卻也是黃家鎮上第一批大學生,一向自詡為讀書人,是個儒商,更是在乎這些禮節。
而禮節的齊全,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男方對女方的重視程度,和對女方家人的尊重程度。
畢竟,婚姻是結兩姓之好。
三書都必須用大紅紙來寫,敏行爸爸還大秀了一把毛筆字,寫完還意猶未儘地說:“工作一忙,這都好久沒有練字了,敏行,過來看看我這字寫的怎麼樣?沒退步吧?”
黃敏行同樣是書法愛好者,看著上麵‘天作之合,良締夙締,大哉乾元,順乎天道,文定厥祥,佳偶天成’等話語,內心止不住地湧出一股難言的喜悅和甜蜜。
此時終於確定,和她度過一生的人會是自己。
黃敏行不傻,且很聰明很敏銳,他從十四歲就開始喜歡她,而那時她對他的感情和普通的同學差不多,如果說有點什麼彆的情感,也是兩家熟識,青梅竹馬,彆無他情。
一直到高中,她似乎對他也生出一些情愫,但這情愫和他長年累月對她積累出的感情相比,不過滄海一栗,甚至在兩人確定關係之後,在陸擎家中遇到他們的家教老師魏東青時,他都感受到過她的動搖,他看在眼裡,卻從未說出來過。
內心不是不惶恐,隻是願意去相信她。
她很少會因為外人而動搖什麼,卻在見到那個青年之後魂不守舍,居然想用拒絕去上家教來逃避。
她何曾想過去逃避誰?
此後魏東青找過黃蓁蓁的事他也知道,隻是一直沒有說,兩人一起走過來的路途中,數不儘的誘惑在引誘兩人,不光是現在,還有未來,然而每一次,她都會給予他更多的信任,讓他安心,同樣,他也是。
人若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與動物何異。
而能夠遇到這樣一個人,已經是此生最幸運的事,多少人渾渾噩噩庸庸碌碌,連情是何物都沒有體驗過,就那樣過了一生。
所以黃敏行很感恩,感恩自己擁有的一切。
娉書寫好之後就要請媒人上門提親。
這個請媒也是有講究的,三媒之中必須要有一個是兩家都熟識的,往返兩家穿梭式傳遞信息,禮節參謀,協調關係,以及禮物鑒證等等,還有兩個媒人社會關係越重越能顯出男方家分量,也表示越重視這段姻親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