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安在聽到藍音聲音的那一刻就自覺藏起來,藍嫣開關門的動作也很快,藍音什麼都沒看到。
“沒事就好,我還尋思著需不需要我幫忙呢”
看藍嫣神色如常,藍音就沒多問。
兩人再次各忙各的,隻不過藍嫣坐了不到兩分鐘,就拉開電視櫃,光明正大的拿出一瓶傷藥和幾根棉簽道:“我去臥室上點藥”。
“好”藍音點頭,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一分鐘後,她再次敲響臥室門:“小姑姑,你的傷要不要緊,需要幫忙嗎,要不要把江醫生找來?”。
不能讓自己看見的傷,那是得多嚴重,或者說傷在多隱秘的位置啊,會不會像四叔說的,小姑姑被alpha給欺負了,但礙於麵子又不想讓家裡人操心,所以選擇瞞著大家?
看著四叔發過來的信息,藍音再沒法淡定,關心則亂,加上四叔多次催促,她再次去敲了門。
藍嫣手中的棉簽重重的按在蘇易安額頭的傷處,觸不及防間,蘇易安發出了一聲極為細小的悶哼。
她坐在床上,抬頭看著站在身前的姐姐,眼尾都紅了一些,就像受傷的小獸,大概是很痛,怎麼看怎麼可憐。
“彆出聲”
藍嫣眼神微閃,不自然的收回手,把棉簽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中,又拿出新的棉簽,連同藥水一同遞到蘇易安手中,俯下身,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你自己來,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經事,一點傷而已”。
進來後她怎麼就鬼使神差幫小alpha上藥呢,明明,這裡有鏡子,小alpha傷的又不是手,自己也能夠到。
越來越多的香味竄入鼻中,刺激著蘇易安大腦。
因為在家裡,藍嫣的襯衫並未完全扣死,這一俯身,蘇易安就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那點白差點晃花她的眼睛。
其實蘇易安也不是完全因為額頭的痛意才出聲的,主要還是在她看著姐姐想入非非的時候突然挨上這麼重重的一下,才沒忍住。
這點聲響很小,外麵根本聽不見,但在安靜的室內,兩人又靠得近,因為藍音,神經時刻緊繃著,所以一點異響,都能驚起千層浪。
“姐姐……”
蘇易安握著藥的手微顫,移開視線。
這種被放大的刺激感,她怕自己忍不住,年輕人不經事這點她承認,但絕對不是因為額頭的那點傷。
蘇易安眼中的情緒藏得快,所以藍嫣並沒注意到,她起身,應了藍音一聲:“一點小傷,沒事”。
藍音再如何被四叔攛掇,也做不出來直接闖小姑姑臥室的事,在藍嫣回答後,她就離開了:“小姑姑,我去做午飯,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
“嗯”
藍嫣本打算離開,不知怎的視線一轉,她看到沾了點汙漬的枕頭,眉頭都皺緊。
怎麼那麼像血?
昨天還沒有。
藍嫣快步上前,拿起了枕頭,她又看向蘇易安。
難道是小alpha的傷口裂開,所以才……
蘇易安看到她的動作,再沒空想其它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姐姐,我不是故意弄臟枕頭的”。誰知道迷迷糊糊中醒來會看到那麼心醉的美景,這夏日燥熱,擱誰誰都受不了,流鼻血,更不是她能控製的。
“姐姐,這床單被套,一會兒我就拿去洗”蘇易安想拿走她手中的枕頭。
藍嫣任由她拿走,臉色卻更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僅僅從枕頭上的血漬,姐姐就發現她的小心思了?
那也太敏銳了吧。
後背一身冷汗,蘇易安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卻見麵前沉著臉的姐姐,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與心疼,她甚至放軟了聲音:“我看看你的後頸”。
蘇易安多聰明的人啊,瞬間就明白葡萄姐姐是誤會這血漬來自於她後頸的傷,立時心也不顫冷汗也不出,並順著姐姐給的杆子爬上去:“姐姐,我後頸沒事的,隻是今早出點血,不小心染到枕頭,我會洗乾淨的”。
現在是洗不洗乾淨的問題嗎?
腺體出血那麼大的事,還瞞著她不說。
藍嫣隻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這悶葫蘆似的小朋友給氣死,她忍了又忍,才把那股莫名的怒火給壓下去:“後頸出血為什麼不說,我不是讓你有事找江醫生嗎?”。
她不自覺的拔高聲音。
“噓,姐姐,小聲一點”
蘇易安看一眼臥室的門,抬手虛虛捂住藍嫣的嘴:“一會兒被藍音聽到了,姐姐彆生氣,我讓你看就是”。
她滿臉為難,實際上心裡都快樂開花了。
姐姐在關心和心疼她呢。
蘇易安精神力強,她能感應到,其實藍音自剛才的那次敲門之後就沒有在門外,已經開始在廚房忙碌,更不可能聽到她們這裡的動靜。
但能與姐姐靠近,蘇易安自然要裝不知道。
藍嫣也冷靜下來,繞到她的身後,用手掀開蓋在上麵的長發。
此時蘇易安的後頸已經沒用紗布包紮,看到那好得差不多的傷口,堵在心口的氣終於散去一些。
隻是那依然殘留的牙印,沒辦法去掉嗎?
自己當時,下口真的太狠了些。
藍嫣的怒火轉為一種更深沉的複雜。
找機會還是問問江木吧,應該沒有哪個alpha想在那種重要的地方留下這麼個醜陋的傷痕。
小妹妹嘴上不說,心裡怕是已經難過死了。
她們一年之期一到,小alpha頂著這個印記也難以找到彆的Omega不是嗎?
藍嫣想到此,不知怎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作為醫學教授的二堂哥藍江曾說,隻要再等一年,就會有控製信息素紊亂的藥。
她原本找人簽訂一年的協議,不就是為了緩解近期的困境嗎?
現在這般悵然若失,又是為了哪般。
不自覺的,藍嫣盯著蘇易安的視線就久了些。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蘇易安的心也跟著亂了:“姐姐,還沒好嗎,是不是很嚴重?”。
她的聲音微微喑啞,隱隱不安。
嚴不嚴重她心裡有數,但姐姐再繼續盯下去,不嚴重也得嚴重,因為,她想犯錯。
藍嫣心口微縮,回神:“沒事,下次再遇到這種問題,一定要給我或者江醫生說,知道嗎?”。
在蘇易安點頭後,藍嫣迅速移開視線,又問道:“還要再睡嗎?”。
一年後如果她們解約,或許可以讓二堂哥幫忙看看,能不能製出絕育的解藥。
不然,她良心上可能這輩子都過不去。
畢竟,這樣的傷害,是用錢也沒辦法彌補的。
蘇易安相當乖巧:“不了姐姐,要不姐姐想個辦法引開藍音學妹,我洗完床單後回學校”。
藍嫣不動聲色的看一眼外麵的烈日:“你下午能請假嗎?”。
都這個時間點了,一來一回也麻煩,而且藍音雖然好打發,她後麵的藍鬱卻不好敷衍,就目前來說,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把人引開,反倒會更顯得刻意,從而引起藍音的懷疑。
再則,萬一不慎被藍音發現,她一直崇拜的小姑姑也學那些中年油膩alpha一樣,還包養了她的同學……
藍嫣呼吸一滯,不敢想象這樣的場麵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的驕傲也不允許。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沒發現,蘇易安藏在陰影裡的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可以的姐姐,是需要我請假嗎,那我在這裡,萬一被藍音學妹發現,是不是不太好?”
就知道葡萄姐姐這個時候不會趕她走。
“藍音不會發現”
藍嫣下意識回,她拿回蘇易安手上的枕頭:“床單我拿出去洗,你請假,待會兒我想辦法把飯給你拿進來”。
說完,藍嫣就開始動手拆床單被套。
蘇易安眼疾手快的跟上去:“我來幫姐姐”。
藍嫣沒反對,兩人一起動手,就快了很多,不出五分鐘,就拆下臟的床單被罩,並換上一套新的。
“藍音做飯慢,午飯估計還有一會兒,你困的話可以再睡會兒”
藍嫣說完,拿著臟的床單被罩走出臥室。
蘇易安看著她的背影,笑了下,沒睡,拿著手機轉身坐到椅子上。
她的姐姐啊,真如冰葡萄一般,外表酸冷,但一口咬下去,是極為解渴的甜。
全程看她操作,但不可描述畫麵出現後就被屏蔽的係統滿臉疑惑:“無故流鼻血,看起來挺嚴重的樣子,宿主真的不看醫生嗎?小哭包也檢測到宿主肝火和心火過旺呢,長期以往也不好,畢竟是這個世界的身體,小哭包的檢測也不一定準確,建議宿主還是找個醫生看看”
它隻看到蘇易安流鼻血,並沒有看到它流鼻血的原因,所以是真的疑惑。
蘇易安卻聽得麵紅耳熱:“小哭包,不許隨意檢測我的身體,不然投訴你”。
火旺流鼻血,還不是因為念太久憋太久,她自己會不知道原因嗎?
要是姐姐願意給她解決,她又何必這麼憋屈。
小哭包這樣說出來,顯得她好涉啊。
說得她都有點無顏麵對那麼美好的姐姐,畢竟,從一開始的接近,她都是抱著那種不良的目的。
不過有些花,該折的時候也要折,隻不過要等時機成熟。
係統被投訴嚇出眼淚,唯唯諾諾不敢再說話。
獨自一人坐在臥室之中,本該無聊的,但有滿室清香陪伴的蘇易安卻不這麼覺得,她心中想著事,便是什麼也不做,也覺得時間過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