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平時冰冷的體溫為什麼會讓你覺得溫暖呢?】
他脾氣真的太溫和了,連森鷗外明知答案卻非要強迫般地揭人傷疤,他也隻是溫柔地垂下眼眸。
“因為她受了傷,全身都是血,所以懷抱很溫暖。”
曾經無數次,他希望母親的體溫能像彆人家母親那樣溫暖。
可真到了那一天,他發現這個代價太大了。
【進行營救了嗎?】
“沒有,那是她和父親的選擇。”
作為對手並且絕對不會改變立場的兩人,大概隻有在死後才能把組織和職責拋在腦後,痛快地談場戀愛。
多年以後,黑澤蓮對父母的死亡能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但實際上出事那天,他掙紮了很久。
他想用異能力救走父親和母親,隻要找到厲害的醫生,他們也許不會死,但是沒人願意把手伸給他,他鬨了半天,最終被琴酒打昏拖走了。
在閉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他性格嚴厲冷漠的父親,握住了母親的手,兩人在一望無際的冰川上,在生命的儘頭,達成了和解。
他們微笑著朝他看了一眼。
那一眼,就是他們留給他全部的親情了。
這一生,也隻有那麼多了。
……
“要滑下去了,彆亂動。”
他將太宰治調整成乖乖被背著的姿勢,後者幾乎是無意識地用頭發蹭了蹭他的脖頸。
有一點癢。
“也彆亂蹭!”
好不容易將太宰治背到了他家門口,黑澤蓮已經累得快趴下了。
他本身就不是體力型選手,以往送人隻需一秒,今天跋山涉水似的,花了將近四十分鐘。
“以後我再請你喝酒,我就是狗。”
難得罵句臟話,罵的還是自己,但黑澤蓮覺得渾身舒暢。
本著好人做到底的人生信念,他將太宰治放到了柔軟的沙發上,然後剛準備搬電視機走人,突然又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嘔——咳咳——”
他回過頭,看到太宰治閉著眼睛在嘔吐,但並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
“喂,太宰,我知道你是裝的。”
話雖如此,黑澤蓮也不可能不管他,擔心他萬一真的嘔吐發生窒息,死在這裡了,他作為陪同他喝酒並買單的人,不知道要不要付法律責任。
於是他將太宰治翻成側臥,打開空調,給他蓋上了一條毯子。
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
“起來喝水。”
“蓮姬……”
太宰治閉著眼睛歪了歪頭。
……也可能是真醉了。
畢竟今天被他喝掉了三個月的房租租金,黑澤蓮又開始心痛了。
“我討厭你,太宰治。”
他認真地說道,然後伸出手指,按住了對方的鼻尖,輕輕往上一提。
“給爺變豬!”
掌心突然被輕輕舔了一下。
是濕噠噠又溫熱的觸感。
黑澤蓮嚇了一跳,觸電般地收回了手。
“混蛋太宰,你不講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