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飽喝足之後,劉管事便領著人逛街了,宮渡臨江又有碼頭,倒是比春陵繁華。
一路上也買了紅棗、核桃、板栗之類的特產,想著叫人捎回去帶給家裡人。逛了一會,劉管事見趙青昭累臉上出了薄汗,怕他累了,便提議去茶館休息片刻再做打算。
此時正值未時,茶館裡人還挺多的,包廂都訂完了,這邊聽到回話的劉管事急的都冒汗了,直罵自己大意。索性趙青昭也不是多麼挑剔的人開口說道“無妨,大廳也可。”說完便率先坐到了大廳。劉管事一邊擦汗一邊在心裡感歎,大少爺真是個十分體貼的人啊。
這廂大廳前麵的看台上,正在咿咿呀呀的唱戲,趙青昭不懂這些,不過也不妨礙他品茶休息。趙青昭喝了幾口,解了解渴,便放下了。這茶質量略次了些,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他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
趙青昭坐的地方很靠後,後麵的人普遍沒有前方認真聽戲的人安靜,嘰嘰喳喳的說說笑笑。
這時一個談話聲吸引了趙青昭的注意,趙青昭餘光一閃,發現了聲音的來源。是左前方的三個公子哥,他再次捧上了茶杯,輕輕吹了吹,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李兄,你這樣還好,你庶兄再怎們也越不過你這個嫡子去,哪裡比的上嚴弟慘啊”
“噢,此話怎講。”身穿寶藍長袍的李兄問道
“李兄有所不知啊,這嚴弟父母雙親感情不和,他爹景益伯不待見他,親娘又在他孩童時逝世。後娶回來的那個後娘是個厲害的,直接就把親爹弄成了後爹,自己在那裡裝好人。生下孩子之後,就想毀了嚴弟,要不是他外祖家派人護著,又捏著那繼母的把柄,怕是……也未可知啊!”
“果真嗎?”
“那是自然,聽說嚴弟要去他祖父家求學,過段時間就會到宮渡來,到時你且看呢?”說完又聊起彆的話頭。
趙青昭又坐了半個時辰,直到收集完了消息。才帶著人離開了茶館。在街上逛了起來。半個時辰後,趙青昭是沒了逛街的興致,便提議想要回去了,劉管事聞言立即上前為他們引路。
今天要上的貨多
了些,直到趙青昭回去貨都還沒裝好。趙青昭見狀問了一下監督的管事,可有妨礙。“啟稟公子,並無大事,隻是這批絲綢在宮渡賣的極好,老爺就叫全卸了,如今正在補貨。”趙青昭點點頭,看這情況一時半會也弄不完。索性沒有上船,就在碼頭邊瞎逛了起來。
酉時末快到戌時時貨才裝完。如今天色已晚,碼頭上空空蕩蕩的,隻剩了幾隻船隻。城門快要關了,碼頭搬運的都是趙府商船的自己人。待趙長鬆回來後,商船才正式起航。
船晃悠悠的走著,明天要靠岸了,趙青昭收了收筆,將手中的文章吹了吹,待它乾後,才仔細的放進盒子裡。祖父這一次布置了很多作業,除了日常字帖、算術、大魏律的作業外,策文和雜文各有三十篇。
趙青昭歎道,果然是親孫子麼,虐起來都不帶手軟,祖父他可能已經忘記,他隻有十三歲了吧。
如今趙青昭的所有作業,草稿都做好了,隻等著謄改了,不過他倒不急,留待練字時即可。剩下來的時間,他想乾點彆的,哦是看點彆的,彆的書,例如兵書之類的。比如他手上這本鬼穀子所著的《太公六韜》,這是最早也是最實用的兵書。
趙青昭和趙汀學習了這麼多年,也還是沒有看透趙汀。倒是趙汀時不時的還能猜出些他的意圖。其難纏程度可見一般,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趙汀是他的祖父,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倒不會害他。要是他敵人的話,他可能早就涼了。
可是世家聰明人不知凡幾,趙青昭遲早也是要跟官場上的老狐狸打交道,謀略戰術這種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第二天清晨商船停岸了,
碼頭上的管事,早早的就在此等候了,這裡是樂陵的一個縣城叫長沛縣。因設了碼頭,漸漸的發展了起來,這裡也是商船的目的地。趙長鬆和趙青昭一行人下了船,在管事的帶領下進院修整了。
因為還有卸貨、運輸之類的庶務,趙長鬆決定停留一天再行趕路。這裡離樂陵很近了,大約一百二十幾公裡,三天時間是淨夠的。
趙青昭進了小院,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暗暗思量。
一路走來,他對自家的產業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當然
,趙長鬆他們也用心沒瞞著就是了,繁華的縣府,趙家都插了一腳,有些是自己經營,有些是為他人供貨,隻是都不太顯眼。儘管如此,趙家財產也很可觀了。不過趙青昭還是從趙長鬆的行為中窺到了一絲異常,他敢肯定趙家還有彆的產業,在暗地裡經營。想到這裡趙青昭輕歎了一聲“祖父真是個老狐狸啊”
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趙青昭起來打了打拳,覺得四肢都伸展開了,才用派人傳膳。桌上兩葷兩素,搭配的很勻稱,另有一盅熱鮮奶鶴立其中。趙青昭挑了挑眉,麵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吃過飯趙青昭也沒有什麼閒逛的興致,就叫人在樹蔭下擺了一個軟塌,拿起書翻看了起來。
這廂趙長鬆這裡倒是遇到了點問題,“如此已有半個月沒開張了。”趙長鬆低頭摩擦了下指腹,“那人背後什麼來頭,可查清了。”
吳管事點點頭“是蔣知府的獨子,生母是蔣知府寵妾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