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01](那道撕開‘微觀世界’的光...)(1 / 2)

黑科技進修手冊 木兮娘 12833 字 8個月前

陸師兄在矽穀似乎有認識的朋友, 晚上發來消息問盛明安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盛明安拒絕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解決量子糾錯這個難題,實在沒多少去玩的閒心。

陸師兄聞言便不勉強,隻說人還是要適當娛樂就自己跑去玩了。

盛明安笑笑不予苟同, 獨自留在酒店房間裡思索量子糾纏、量子相乾與退相乾, 包括粒子運動軌跡計算公式、雙縫乾涉實驗光電子密度算符公式等等,一一寫在草稿紙上, 從頭到尾再捋一遍思路。

儘管每一項量子相乾理論都了若指掌, 可當他試圖將這些理論化為利刃劈開量子世界裡那混沌似的謎團時,卻發現它們隻是還未開刃的鈍刀鏽劍罷了。

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找到開刃的辦法, 讓量子理論為己所用。

但是太難了。

一頭霧水, 毫無頭緒, 此刻的他仿佛是個蠢貨,對這擺在眼前的明晃晃的答案卻始終吃不透!

即使早已習慣科研過程中遭受失敗的盛明安, 此時也不由產生些許挫敗感。

大概是那種距離揭開正確答案隻有一步之遙, 卻被死死禁錮在原地怎麼也邁不開腳步的感覺太惡心,令人忍不住生出煩躁的情緒。

盛明安歎氣,看向桌前構造精巧的台燈花紋, 不自覺抬手, 指尖描繪奇特的花紋圖案,忽然覺得這花紋圖案就像神秘無序的微觀世界。

雖微弱而悠遠的光芒被籠罩在朦朧的薄紗之下, 簡單的黑色圖案因被照得若隱若現而平添十分的神秘莫測, 於是誤以為它們多麼深奧怪異。

或許微觀世界沒有人們想象中的神秘難懂, 隻需要找到某種可以窺見這個世界的途徑。

這途徑不計其數,而且簡單,隻是還沒有被發現。

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 震碎房間裡的寂靜。

盛明安回神,看向手機來電顯示陳驚G三個漢字, 眨了下眼睛便按下接聽鍵,聽到話筒那頭的陳驚G詢問:“你在哪個酒店?”

這問話似曾相識。

盛明安:“彆告訴我你也在斯坦福?!”

手機那頭的陳驚G發出短促的笑,隨後肯定他的猜測並說道:“快點告訴我。外麵很冷,我需要找個停車場,還有……我繞著這條街開了三四遍,街口的警察盯著我的時候,已經按住腰間的槍了。”

“你租了車?”盛明安拉開窗簾向下眺望,雖燈火通明但實在看不到什麼,於是說出他現在住的酒店和房間號。

“你直接上來就好。”

“等我。”

陳驚G說完就掛斷電話。

十幾分鐘過後,有人敲門。

盛明安趿拉著拖鞋去開門,門外的陳驚G剛好抬眼,眼裡似乎盛滿了他一個人的身影。

光影錯落,盛明安差點產生陳驚G這人特彆溫柔的錯覺。

他讓陳驚G進屋。

盛明安靠在門後打量陳驚G,再看眼時間和地點,確定是美國加州的深夜十一點半沒錯。而陳驚G穿著襯衫西褲,外套搭在手臂間,襯衫下擺抽出垂在外麵,塗了發蠟的發型應該是吹了冷風所以亂了。

陳驚G現在看上去就挺不修邊幅,像在外鬼混了一夜。

“洗熱水澡嗎?”盛明安建議道:“房間裡還有一套睡袍。”

陳驚G道謝:“幫我喊酒店服務要一盒男士內-褲。”頓了頓,他補充:“大號的。”

沒有必要補充。

盛明安麵無表情的想著,懷疑陳驚G是在炫耀,但見他麵色平常,還因他遲遲不回應而投來疑惑的目光。

……可能是自己誤會了。

盛明安拿起電話撥打酒店服務,那邊廂的陳驚G已經脫掉領帶、抽出皮帶,將外套、領帶和皮帶皮鞋等物歸整放置到一邊,然後一邊解扣子一邊朝浴室走去。

還不忘叮囑盛明安:“酒店服務過來後,讓他們把我衣服帶去乾洗,明天還得穿。”

盛明安沒忍住:“你到底來這邊乾嘛?”

陳驚G扒了扒頭發,聞言回道:“兼職。”

沒有兼職會讓一個剛上大一的學生跑到美國加州這邊來,陳驚G拿他當弱智哄騙嗎?

盛明安:“隨便你怎麼說。”等會問係統,陳驚G是不是犯法,沒犯罪他就不管。

察覺到盛明安的語氣有些冷,陳驚G便回過身來,立在浴室門邊對他解釋:“是在以前一個兼職場地遇到的老板,我在他公司打雜,他給我一個工作崗位,我幫他完成業績,乾不好隨時滾蛋的那種。”

他笑了笑,不太願意提到這些。

“有些辛苦,不想說出來,像在賣慘。你知道我沒什麼積蓄。”猶豫幾秒,陳驚G才繼續說道:“我今天剛到聖迭戈機場,中間幾個小時去辦公,結束後一口氣沒喘就租了輛車跑過來找你。”

從聖迭戈到斯坦福就算開車也得三四個小時,如陳驚G所說,一落飛機談公事再到現在,那真是一分鐘也沒休息過。

盛明安回頭看向陳驚G,注意到剛才沒發現的許多小細節,譬如冷黑銳利的眼難得出現鬆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眼白處有紅血絲、眼睛底下還有幾分青黑。

他心中微動,語氣變軟:“我知道了。”

陳驚G進浴室去洗澡了。

水聲嘩嘩,而門外再度敲響,是客房服務來了。

盛明安把陳驚G的臟衣服都拿出去,下意識瞥了眼甩出來的陳驚G的內-褲。

那內-褲沾水濕了大半,中間隆起一個痕跡,確實很大。

盛明安挑眉,難免攀比一下,最後悻悻然地想著他自己才正常,陳驚G那種的,以後恐怕很難找到合拍的。

他叮囑客房服務將衣服拿去乾洗,又接過送來的紙袋,大方付了各種費用和小費便關上門。

敲敲浴室門,盛明安:“你的內-褲。”

門開了一條縫,水霧和熱氣漫出來,一隻精瘦但覆著薄薄肌肉的、屬於成年男人的手臂伸出來,摸索了一陣後握住盛明安的手。

濕漉漉的,還有餘熱。

盛明安皺眉,感覺很奇怪,隻是還沒等他縮回手,陳驚G已經移開,捏住紙袋道謝,拿進浴室並關上門,隨後就聽到浴室裡傳出來的撕包裝的聲音。

片刻後,傳來陳驚G奇怪而壓抑的詢問:“盛明安你……你買了什麼?”

盛明安隨口回答:“你的大號男士內-褲。怎麼?”

沉默片刻,陳驚G平靜回答:“沒有。沒事。”

盛明安:“??”奇奇怪怪。

浴室裡的陳驚G捏著紙袋裡一起被送進來的冰藍色小包裝,翻到背麵來看,一行英文映入眼簾,中文意思避-孕套。

咳,螺旋紋的。

國外就這點很開放,客房服務還會提供這些小東西。幸虧盛明安他不懂這些。

修長的手指捏著冰藍色小包裝,滴水的黑發垂到眼簾處,陳驚G撕開到一半,停頓、抬手一扔,那盒小包裝掉進盥洗盆旁邊的紙簍裡,‘哐’一聲輕響。

陳驚G吹乾頭發,套上浴袍出來,不是很亮的燈光下,盛明安停止了背脊坐在書桌前做實驗回顧。

“十二點多了。”陳驚G提醒:“如果沒思路,最好先放到一邊彆去想它。讓腦袋清空一下,休息好,再去思考也許會事半功倍。”

盛明安放下筆,不得不承認陳驚G說得對。

“我陷入了瓶頸,而我不清楚這是不是一個誤區。”盛明安不經意看了眼陳驚G、忽然又回頭去看他,五六秒後,他把臉轉了回去。

“會議後天才開始,你明天會走嗎?”

陳驚G唇邊的笑意加深,坐到床邊漫不經心的回答:“看情況。那邊的美國佬可能還得再吊我兩三天,他們還想再加價,然後賣次品給我。我暫時不著急。”

意思就是明天大概率就在斯坦福陪他。

彆人說話留三分餘地,陳驚G說話留三分餘地的同時還要藏藏掖掖不肯說明白,通身都是那些上位者、控製欲強烈者的毛病。

盛明安頂了頂鼻子,也有些困了。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去刷牙,再回來就見陳驚G倚靠在床頭看手機論文。

單人床其實不小,一米五的寬度,睡一個人綽綽有餘,睡兩個人、尤其兩個不矮的男人便有些緊湊逼仄,不過擠一擠還是可以的。

盛明安拖掉拖鞋爬上床,睡在牆裡那一側,拉上被子有些困頓的說道:“陳驚G,關燈。”

陳驚G垂著眼皮,眼角一縷餘光儘數奉給身側的盛明安,裹在被子裡的、有些柔軟的盛明安,沒有床下時的疏離、清冷和冷靜,臉頰有些紅,嘴唇還有剛才漱口時留下的水,眼皮惺忪的模樣,乖巧而柔軟。

像隻平日裡高傲的貓咪躺了下來,毫無防備的露出軟軟的肚皮。

又像是嬌豔的玫瑰合上花瓣在月光裡沉睡,連刺也變得柔軟。

不知怎的,陳驚G感到喉嚨一陣焦渴,腦子裡忽然浮現被扔在紙簍裡的冰藍色小包裝。

“陳驚G,”盛明安催促:“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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