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應盛外公,盛明安把臉靠在陳驚璆的肩膀,幾乎快把整個人都掛在陳驚璆身上了。
是赤城坦蕩的人,沒確定關係之前,哪怕再親近也始終恪守朋友的距離,就算擁抱也是稍縱即逝。
然而一旦回應感情,便會無師自通的靠近、依賴,自學才似的學會嬌癡親昵,哪怕無聲、哪怕從不宣之於。
但不開的嬌癡親昵已足夠讓人瘋了。
陳驚璆麵紅耳赤,毫無定力,卻奈何不了懷中的盛明安。
才二十來歲,心理再熟、再處變不驚,也是個毫無經驗的青澀青年,肝火旺盛、情難自控,當下不得不忍,因而忍得額頭青筋橫生、汗水涔涔。
“崽崽,你真是,”陳驚璆咬牙切齒:“太過分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指控,盛明安不樂,低聲哼哼,表達不滿:“咬一而已,又沒力。陳驚璆,你要不要這麼嬌?”
到底誰嬌?
陳驚璆額頭青筋跳了跳,想說些什麼時,隔壁的盛外公又喊:“你們準備好沒有?我穿好鞋了——”
外公出來了,關門的聲音大,然是腳步聲,腳步聲停在身的門,抬手敲門——
其實聲音小,但落在做賊心虛的陳驚璆耳中不啻於雷鳴巨響。
陳驚璆裝鎮定的說:“我們還沒換好衣服。”
盛明安望著,開:“外公,門沒有鎖。”
“——!”陳驚璆屏息,幾乎懷疑盛明安到底是單純天真什麼都不知還是是故惡作劇。
好在盛外公尊重小輩,沒有貿然推門,隻催促們快點,彆拖拖拉拉。
陳驚璆泄憤似的捏了捏盛明安的下巴:“你不怕外公發?!”
盛明安反問:“你害怕?”
陳驚璆:“我怕外公接受不了。”
盛明安吟吟,小聲說:“這麼快就改喊外公。”
今天之前,陳驚璆一直喊‘盛外公’的。關於這方麵的稱謂,陳驚璆真是保守固執,仿佛名分沒定下來就不肯亂輩分。
“乖一點。”陳驚璆眉目溫柔:“乖崽崽,在諸確保萬全之前,我不希望出一絲一毫的錯漏。”
盛外公是盛明安特彆重視的親人,所以不會讓任何人有任何借阻礙們在一起,哪怕盛外公可能產生的微毫阻撓念頭都不可以。
世間有千萬種可能,每一種可能發生的概率隻有千萬分之一。
但是千萬分之一的概率也會讓失去盛明安。
所以絕待這千萬分之一的概率的態度,絕謹慎、絕小心,絕的嚴防死守。
盛明安乖乖的,鼻子去碰了碰陳驚璆的鼻子,小小聲說:“哦。但是,外公疼我的,你也不太緊張。”
陳驚璆應了聲,當作聽進去了。
盛明安沒再多說,知道陳驚璆這人固執,比前世以為的、曾經的認知,還更固執。
兩人換掉一聲裝,穿上t恤、襯衫牛仔褲,球鞋,青春洋溢如們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
然相視一,開門出去,同盛外公一起逛這陌生卻聞名世界的城市,宗教聖地耶路撒冷。
***
愉快的三天時間快結束,盛外公回津市,盛明安陳驚璆同時返校。
回到科大,科大校方熱烈慶祝盛明安拿了物理沃獎,紅底黃字的橫幅掛在校門最顯眼的地方。
好在門少有人經過,不至於所有人到這條醜爆的橫幅。
回校的盛明安便開始準備畢業答辯,原本需要讀滿三年,但因果斐然,學校再次破例允許提前畢業。
畢竟讓一個拿了物理沃獎的學者繼續當學生怎麼都說不過去,估計教課的老師也彆扭,不如趕緊畢業了。
學校通知、潘教授傳達,於是盛明安開始準備畢業答辯。六月中旬,順利完答辯、拿到畢業證書,與一眾畢業生同時參加畢業典禮。
陳驚璆卻沒有申請提前畢業,而是準備繼續回核工業南物理研究院進修。
雖然兩人剛確定關係不到兩個月就必須談一場跨國異地戀,於沒有安全感的陳驚璆來說,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
可是經過反複的深思熟慮,陳驚璆仍然選擇做出這個決定。
盛明安不解,詢問:“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mit?”
陳驚璆:“明年我一定會去。”
盛明安蹙眉:“今年不可以嗎?我們必須分開一年。”
陳驚璆:“我的基礎不如你,天分不如你,但我想追上你。我沒有國際大獎在身,沒有獨立完的大項目,沒有拿得出手的果,就這樣去mit反而不能選擇導師、科研項目,處處受掣肘。這樣一兩年時間能學到什麼?”
“相反核工業南物理研究院在核物理方麵不亞於歐,我再多留一年,打牢基礎。”
實是‘打牢基礎’不止於專業知識方麵的,還有各方人脈,軍工、學術、政界等等人脈基礎都需要打得紮實,顯然陳驚璆的計劃並不滿足於學術的追求。
‘要追上你,我得付出十倍的心血籌謀才行。’
陳驚璆如是想著,撥弄盛明安耳邊的頭發,心知盛明安以的就地位將超出世人的預料,為了配得上、也為了保護,需要在前麵掃清一切障礙,平鋪坦順路途,以免盛明安摔傷。
盛明安凝思半晌,歎妥協:“你心有數就好。”雙手環上陳驚璆的肩膀說:“你要記得經常去我。”
陳驚璆:“寒暑假我都會過去。”
盛明安又歎:“我一定會想你的。”太糟糕了。
好哀怨、好真誠的抱怨,還沒分彆就已經為此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