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得知了萬國的真相,所以對蛋糕島也失去好感的赫佩爾,突然就興致缺缺起來。
她無所謂的看著斯圖茜和在座的其他夏洛特們相談甚歡,沒有什麼插口的欲望。
對啊,這才是海賊啊。
白胡子海賊團才是海賊裡的異類。
果然,海賊什麼的……
“kukuku~終於吃夠了嗎,佩咯啉?”
赫佩爾的轉變太快,亦不曾掩飾什麼,所以坐在她旁邊的佩羅斯佩羅,即便沒有能分辨深層情緒的能力,也一打眼就看得出來這位一期記者的變化。
好歹是剛剛站過他的明眼人,又是客人,佩羅斯佩羅不介意體貼一下女士的小情緒。
“是啊,吃膩了。”
赫佩爾將麵前的蛋糕碟子推遠,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重新戴上了口罩。
她翹起二郎腿,靠坐在餐椅裡,肆無忌憚的打量起麵前的幾個人。
那是連墨鏡都無法阻擋的,紮眼的注視感。
正如赫佩爾之前所說的,她的口罩,在她不想笑的時候幫她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所以即便赫佩爾現在是麵無表情的狀態,但在其他人看來,這個性格惡劣的女人,說不定現在心情正好,又盯著他們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尤其是再次坐在赫佩爾與一笑正對麵的克力架,他看著對麵那倆戴著心形墨鏡一起看向他的記者,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欲言又止的憋屈感。
嘖,就不能轉轉頭看彆的地方麼!
其實赫佩爾現在在想彆的事情。
她帶著問題來到萬國,試圖找到答案,但答案沒有找到,反而得到了更大的問題。
比如,這個新世界,就沒有什麼更正常一點的生存方式麼。
四皇的稱號也不知道是誰起的,真是太貼切了,這不就是【皇】麼。
君臨於所統治的海域,說一不二,高度集權,個人的品性直接影響著治下國民的生存環境。
四皇,四皇,這哪裡是什麼海賊,這就是四個國王啊。
那麼,在新世界存在著的,那些世界政府的加盟國們,一邊向世界政府繳納著巨額的天上金,一邊靠著王上王——四皇的庇護,才能磕磕絆絆的在新世界勉力維持自己的國家繼續存在。
他們是什麼史詩級的冤大頭嗎?
兩邊交保護費不說,若是運氣不好攤上個不管事兒的四皇,就會變成終極的白給??
赫佩爾不停的用食指敲擊著桌麵,她仗著一笑就在旁邊時刻戒備,放任自己短暫的陷入了全然的思考裡。
鼯鼠之所以會回本部,就是為了去投某個即將確定下來的政策的反對票。
那個政策,是世政高層通過觀察這些年四皇模式的效果,從而琢磨出來的類似版本。
一個製衡的新遊戲。
大致的遊戲規則,就是承認幾個強大海賊合法掠奪的地位,讓他們成為普通海賊的對立麵或者掌控者,以此達成內部爭鬥的效果,削弱偉大航路前半段“樂園”裡海賊的增長速度。
當然,世政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想要得到這個特殊權利,除了要繳納部分所得,還必須接受強製召集,參加一些官方的軍事活動。
赫佩爾與鼯鼠討論過這個所謂的強製召集。
明麵上是在對本部暗示,這股力量將會站在海軍一方,成為對抗四皇的籌碼之一,短期來看確實是利大於弊的。
但懷揣著疑問,親自見過兩位四皇的赫佩爾,此時隻想大喊一聲:世政你放嗶——!
明明最想四皇消失,和最不想四皇消失的,都是世界政府吧!
沒了四皇誰來壓
製新世界暴走的海賊?
就靠本部那不到100來人的海軍將領嗎?分身乏術吧!缺人啊!
那麼世政做得對嗎?
赫佩爾看著兀自在甜點托盤裡唱著歌的甜甜圈們,看著在充足的資源與時間下,已經充分成長起來的夏洛特的子世代們。
世政,做得對嗎?
赫佩爾很想說一聲不對,但是這招飲鴆止渴,真的成功的把羅傑掀起的大海賊時代,一點點平息了下去。
雖然活的艱難,但人們確實活著,麻木又痛苦的活下來了。
她覺得鼯鼠的反對應該不會翻起什麼浪花,先不提他本身就在權利中心之外,單單就說這個【反對】。
反對了,然後呢,若沒有其他行之有效的,能夠壓製世界暴走的方法,那麼反對者才是那個無理取鬨的人。
所以說,那個該死的大秘寶,那個將世界變成巨型絞肉機的OnePiece,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哥爾·D·羅傑,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寧願將世界攪得天翻地覆,拉著無數的平民墜入苦難,一起共赴黃泉啊?
海賊這種東西,真的有存在的意義嗎??
在赫佩爾不停頭腦風暴的時候,坐在她一旁的一笑淡定的喝著綠茶。
他們兩個一路上感受到的東西是差不多的,雖然不能像赫佩爾那樣大範圍清晰的聽見話語,但在情緒感知這方麵,一笑並不遜色於赫佩爾。
他感受到的惡太多,失望太多,無望更多,他看夠了,所以選擇自己閉上雙眼。
是的,他是自己將雙眼劃破的。
對他來說,目不視物亦屬一幸。
在一期小友的情緒,逐漸走向某個糟糕方向的頂點之前,一笑及時的,將一杯新咖啡塞進了她的手裡。
赫佩爾下意識端起杯子拉下口罩喝了一口,然後差點被突如其來的苦味刺激得翻白眼。
一笑,點了杯黑咖。
一點糖和牛奶都沒放的那種。
這種要求,在蛋糕島簡直就是異端。
身為異端的一笑,滿意的感知到赫佩爾散發出了震驚的情緒。
嗯,看來是回神了。
確實回過神來的赫佩爾,木著臉,放下了咖啡杯,將它推得比剛才那碟蛋糕還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