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帽嘻嘻哈哈的爬了起來,他盤腿坐在了地上,小圓臉上蹭的都是土,像個臟兮兮的皮猴子。
就在赫佩爾觀察他的時候,路飛突然原地坐著轉了個圈,擰巴著回頭看向她,“眼鏡怪人,你真的好吵啊?”
這是路飛第二次在她沒說話的時候說她吵。
赫佩爾在路飛的注視下緩緩的挑起了眉毛,往常都是她能聽見彆人聽不見的東西,這次……是反過來了不成?
她新奇的問他,“哪種吵?”
路飛歪著頭試圖思考,但是思考這個詞對他來說似乎太難了些。像是CPU過熱,他的額頭居然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紅,一副水要燒開的樣子。
赫佩爾:“……”
想不明白的路飛愉快的放棄了思考,他咧嘴一笑,“不知道嘛!聽不清呀,但就是很吵,哈哈哈!”
還沒等赫佩爾對這句話有所反應,路飛徹底轉了過來,他蹭著往前挪動,直接挨著赫佩爾的小腿坐在了她麵前,“那麼吵,你睡得著嗎?”
赫佩爾被路飛問得一愣,她低頭與路飛透黑清亮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啊,確實睡不著,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路飛眨眨眼,像是反應了一會才聽明白赫佩爾說了什麼。他露出了誇張的震驚表情,似乎比赫佩爾本人還要難以接受——在他小小的世界裡,除了每天跟著兄弟們瞎亂竄,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吃飯和睡覺了,不能睡覺就跟不能吃肉一樣,是路飛無法想象的生活。
而他的這份震驚與難過很好的傳達給了赫佩爾。她聽著坐在麵前的小團子那震耳欲聾的情緒,也有些驚訝。因為她突然發現,路飛的【聲音】,真的很大。
之前在森林裡初次見麵的【好奇】聲就很大,但因為當時情況特殊,所以赫佩爾並沒有多想。可現在隻是單純的共情而已,他的震驚與難過卻像是踩著鼓點一樣節節攀升,轟隆轟隆著將赫佩爾包裹在其中。
於是明明“相對無言”的兩個人,卻在彼此製造的隻有對方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裡,被震得捂住了耳朵。
與薩博扭打在一起的艾斯一回頭,看見的就是雙雙捂著耳朵瞪大了眼睛盯著彼此的赫佩爾與路飛。
艾斯:“……”這是什麼新遊戲嗎?
分神的艾斯被抓住破綻的薩博輪飛了出去,“哈哈哈!這次是我贏!”
缺了一顆牙的薩博笑起來聲音有些不清楚,換牙期果然是每個小孩子都躲不過的災難。薩博摸了摸嘴角,被自己的聲音逗得又笑了起來。
艾斯無語的看了眼兀自傻笑的薩博,他走近那邊裝雕像的兩個人,踢了踢坐在地上的路飛,“喂,你們在乾什麼?”
路飛扭頭看向艾斯,“不知道啊,眼鏡怪人的聲音突然更吵了。”他說著說著露出了蚊香眼,“好像有很多很多很多人同時在跟我說話。”
赫佩爾捂著耳朵從椅子裡直起了身,她先是詫異的看了路飛一眼,緊接著突然用月步離開了原地,向遠離路飛的上空跳去。
她用極快的速度拉開了與路飛的距離,但這距離似乎還是不夠,於是赫佩爾久違的背生雙翅,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向更遙遠的高處飛去。
路飛的情緒裡,有節奏。
這小鬼的情緒裡居然有節奏?!
像是鼓點一樣的節奏震得赫佩爾身體裡的情緒跟著共振了起來,【難過】帶起了【難過】。
因為赫佩爾沒有收到過【好奇】或【震驚】的供奉,所以並沒有【好奇】和【震驚】能跟著路飛共振。
可是她的身體裡封印著大量的悲鬱,那些藍色第一次不受控製的沸騰了起來,讓赫佩爾產生了奇怪的戰意。
但是不行,如果她忍不住將悲鬱釋放出來,那藍色會淹沒這座戈爾伯山,他們會死的。
被留在原地的三小隻驚訝的抬頭看向突然飛走的赫佩爾。
“哇!她會飛啊!”路飛冒出了星星眼,“我也想飛!!”
艾斯皺著眉,仰頭看向已經不再能見到赫佩爾身影的夜空,“……嘖,這是走了嗎?”他頓了頓,像是強調那般的多說了一句,“走了更好,礙眼的人終於不見了。”
薩博彎腰,撿起了赫佩爾掉在地上的派對墨鏡,感興趣的戴在了自己臉上。但是成人款的墨鏡對他來說有些偏大,所以隻能歪著掛在耳朵上,“應該不是離開,她的背包還在屋裡呢。”
薩博學著赫佩爾推墨鏡的方式,也用無名指頂了一下鏡框,“不過她怎麼突然飛走了,你們剛才在乾什麼?”
艾斯看了另一個當事人一眼,路飛正像個小傻子一樣兩眼放光的原地轉圈,於是艾斯聳聳肩,對薩博說道:“那就要問路飛了,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