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不再那麼被世政所喜愛了。
因為他擁有了臂膀。
但戰國仍舊是好用的,世政也不想失去這個難得各方麵都很合心意的人。於是世政將目光投向了扶著戰國站起來的力量。
有點礙眼。
不過他們之間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交過手,所以世政尚且不知道這顆柿子究竟是硬還是軟。
要捏一捏才行。
負責管理軍方的五老星向下授意,示意他的【腦】拿出點方案來。
諾靈頓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參謀部很快上交了一份可以一石四鳥的計劃。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同時得知古代兵器“冥王”設計圖的去向、擊殺襲擊聖地的犯人、帶回逃跑的奴隸、以及最重要的,剝離掉戰國身上的第三方力量。
或許是聰明人自負的通病吧,又或許是剛好諾靈頓與赫佩爾有著相似的習慣,總之就結果來看,他們兩個都喜歡同時謀劃些複數的事情,這樣即便其中一件事失敗了,也不會全無收獲。
老諾靈頓的計劃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他做了個局,貫穿始終的也不過就是人性二字。
他堂而皇之的將這份一石四鳥的計劃同時遞交給了海軍元帥和世界政府,他就差當麵告訴戰國——世政要搞你,你自己掂量掂量站哪邊。
他不怕有人將自己的計劃泄露出去,因為確保所有人最後能齊聚福爾夏特島的,是一場陽謀:
逃跑的奴隸抗拒不了被赦免的誘惑,所以他們必然會接受自己的提議,將那個小女孩帶去泰格麵前,請求他們的救命恩人主動走進這致命的圈套。
而費舍爾·泰格抗拒不了想要回家的奴隸女孩,那個魚人有著極高的道德感與同理心,無論他是否察覺出有問題,都必然會接受這份請求,因為奴隸女孩是無辜的。
至於鴞,鴞會去的。
如果不是三觀不一,老諾靈頓還挺喜歡赫佩爾的。
他知道自己的孫子窩在北海,圍著那個小姑娘轉圈……要是赫佩爾也姓諾靈頓就好了,她明顯比特裡斯蒂安更適合成為他的接班人——他們都看得懂對方在做什麼。
在大逆不道這一點上,老諾靈頓沒覺得這丫頭哪塊比自己的程度輕。
若是按世俗的眼光看,她才是那個更為世所不容的人。
她的野心可比他大多了,也比他要傲慢得多,她要與天比高呢。
不過老諾靈頓沒把自己的發現說出口。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鴞這些年一點點的布局,一點點的走到自己麵前,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尚且年輕且有人性的自己。
於是他欣然的做出了自己的回應。
老諾靈頓專門為她設下了一場盛大的殺局,並邀請她前來赴宴。
她會來的,他很期待。
有人性的人總是會先輸,因為她會在乎人類的性命,也會在乎那些無用的感情——從北海那些全須全尾遊回來的海兵身上就看得出,鴞對海軍下不去死手。
這是致命的弱點。
連不相識的陌生海兵都能得到這份仁慈,那身為鴞的親屬,那位鼯鼠中將能得到的,就不僅僅是仁慈了吧。
老諾靈頓親自點了幾個與鴞頗有淵源的中將作為此次計劃的執行人,又加進去一個堅定的親政府派做眼睛。他還以泰格與赫佩爾冒犯天龍人為由,強硬的要求戰國出動一位大將。
“海軍大將是天龍人的直屬部下,怎麼,這難道不是大將應該做的事嗎?”
彆拿什麼懸賞金金額跟他打馬虎眼,他不吃這一套。老諾靈頓笑著指名道姓,“讓黃猿去。”
光是夜的克星之一,冰與岩漿都是有形之物,讓有形之物對上鴞,那就是有去無回。
這是一場比屠魔令還要豪華的盛宴。
老諾靈頓沒有給福爾夏特島的居民準備用來撤退的軍艦,因為那一島的性命,同樣是他手裡的人質。
一位少將、四位中將、十艘軍艦、一位大將、一島的人命,以及頗得鴞重視的那一船魚人。
或者說,是頗得鴞重視的那個費舍爾·泰格。
自由是為奴隸準備的餌,克爾拉是為泰格準備的餌,而泰格,是為赫佩爾準備的餌。
他們都會咬鉤的,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將鉤咬進嘴裡,讓鉤劃破喉嚨,頭破血流。
老諾靈頓坐在這場宴席的主位,堪稱愉悅的靜候著赫佩爾出招。他想看看這丫頭打算怎麼破局,畢竟從某方麵來說,赫佩爾算是得了他真傳的學生,隻是這個學生的三觀與他格格不入,幾乎就是反義詞。
老諾靈頓很好奇她會怎麼做。他自己也推演過可能發生的情況,但他知道自己缺失了作為人類的道德與底線,所以他推演的應對辦法,想來並不是鴞會使用的。
什麼不滿意的天龍人,什麼五老星的命令,什麼不受控製的海軍元帥,老諾靈頓根本就不是為了他們才製定的這份計劃,他們才是那個被順帶的。
這是他專門開給鴞的盛宴。
一步一殺機,隻待主賓皆入座,儘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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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裝著“限定款仙貝”的貨輪,果然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還沒等那貨輪接近馬林福德,就已經開始有CP和賞金獵人對船下手了……然後,他們就統統變成了巧克力球。
一期將他們裹在巧克力裡,倒著掛在了貨輪的船沿外邊。隨著抓住的人變多,掛在船沿上的人也開始變多,硬是差點掛滿一整圈。人質們每天風吹日曬的被海浪反複拍打,唯一的食物就是自己身上的巧克力,結果還咬不動。
他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想吃巧克力了吧。
如果有新世界的海賊看見這艘貨輪,或許會夢回六年前,再次回憶起那個被鴞沿著海岸線掛滿同行的G2基地。
……嘶,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太殘暴了!
繼承了殘暴之名的一期,不緊不慢的數著日子,她既沒有因為這些“訪客”而加快速度,也沒有放慢速度。
她按著原本就定好的行程,在萬眾矚目之下當著她的臨時船長。
一期的手裡有著一個由糖果與巧克力組成的長手杖,那是她的盲杖,也是她的武器,更是一種威懾。
每一個注視著一期的人,都被佩羅斯佩羅注視著。
“Kukuku~聽說你對我的學生有什麼想法?”
他們似乎產生了這種幻聽,這一定是幻聽吧,畢竟那位糖果大臣遠在托特蘭王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