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根本沒在意她眼裡的“適當”與戰國能接受的適當程度究竟一不一樣,她隻是強調道,“世政那邊估計會放棄沙鱷,我不管他們最後怎麼判定沙鱷,但你的報導裡必須要保證‘巴洛克工作社是合法的海賊獵人組織’,這條信息必須為真,聽懂了嗎?”
信天翁有些意外,“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喜歡巴洛克?為什麼?難道真的像傳聞中的那樣,克洛克達爾是你的秘密情人嗎?”
“哈哈哈。”貓頭鷹被信天翁逗笑了,“他們還傳你是我的秘密情人呢,那你究竟是還是不是呢?”
“如果您需要的話。”摩爾岡斯突然用了敬語,他對著自己的電話蟲整理了一下領結,雖然赫佩爾並不能看到。
“我想我並不需要。”赫佩爾輕笑著接上了摩爾岡斯的話,她略微停頓後,倒是沒有故意忽略摩爾岡斯的提問,而是正麵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確實喜歡巴洛克,它就像是我的珍珠,我很珍惜它。”
巴洛克工作社,一個有著兩層偽裝的犯罪組織。可無論是第一層的海賊獵人公會,還是第二層的理想國計劃,它們在赫佩爾這裡都從虛假跨越到了真實,她在巴洛克的庇護下從海賊獵人一步步走向了建立國家。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至少克洛克達爾是實打實的為尚且稚嫩的她遮過風擋過雨。
這份情,赫佩爾是承的。
而在得知巴洛克被成立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為了得到冥王之後,那種目標重合的交疊之感在一瞬間達到了頂峰——無論是虛假的巴洛克還是真實的巴洛克,但凡是巴洛克想要達成的目標,亦都是她想要達成的目標。
不過赫佩爾並不是在指身為巴洛克掌舵人的老沙,她是在說巴洛克本身。
她與巴洛克就像是冥冥之中互相印證的半身,她們互為論證和論據,在對照比較中互相證明著彼此正創造著共同的真實。
有時候她會產生自己就是巴洛克的錯覺——她作為一顆外來的沙子,闖進了這個名為異世界的蚌裡,又在與世界的不斷磨合中變成了一顆異形珍珠。
這是她的老夥計,她是不會允許巴洛克被任何人解散的。既然克洛克達爾已經沒辦法繼續做能穩住巴洛克的核,那她就隻好插手了。
‘唔,原本沒想對巴洛克下手的。’赫佩爾有些可惜的想著。
對於一路扶持她走過那段最初也是最艱難的時光的幾個勢力,赫佩爾差不多都是抱著類似在反哺的心態在維持著偏向友好的合作關係,既沒有想要過河拆橋,也沒有動過要吞並的心思。
不過她也沒打算做慈善,赫佩爾隻是不會落井下石而已。暗世界的法則永遠是弱肉強食,既然他敗了,那就要自己吞下失敗的苦果,她充其量可以保證他性命無憂。
“不要讓我看見有關於巴洛克的負麵消息,摩爾岡斯。”赫佩爾輕聲告誡著這隻信天翁,“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彆往我槍口上撞,你要乖一點。”
比斯塔看著讓摩爾岡斯乖一點的赫佩爾,默默的搓了下汗毛豎立的手臂,他緩步湊近馬爾科,跟他說起了悄悄話,“你說你喜歡誰不行,偏要陷進這種‘怪物’的漩渦裡。”也就是赫佩爾沒想鉗製馬爾科,否則怎麼想他也飛不出她的手掌心,幾乎就是任人宰割的份。
“我有什麼辦法。”被嫌棄的馬爾科失笑著承認了自己的陷落,“我逃不過的。”
他支著下巴,眼含笑意的看著正遊刃有餘的威脅著摩爾岡斯的赫佩爾,那笑意輕鬆而純粹,再沒有曾經那份無論如何也壓不下的落寞。
“其實我運氣還不錯不是嗎?至少我遇見她了。”不死鳥上下拋接著手裡的金幣,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看來我需要回一趟樂園。”放下電話蟲的話筒後,赫佩爾對白胡子說道,“那邊比我預計的還要熱鬨。”
“庫啦啦啦啦啦!想去就去,守著我做什麼。”白胡子將插在自己血管裡的輸液管一把扯下,然後在馬爾科不滿的指責聲裡走到赫佩爾麵前。他伸出手,用握保溫杯的姿勢握著赫佩爾的腰腹,直接單手把她拿了起來。
那確實是拿,一個有些神奇的動作。
“不過是些因果的小把戲,還不夠格被我放在眼裡。”紐蓋特像舉火把一樣的舉著貓頭鷹,他走到船沿邊上,然後隨便選了個方向將她全力投擲了出去,“想做什麼就去做,你在磨蹭些什麼!”
試問來自四皇之首白胡子的全力投擲有多可怕。薩奇看著在音爆中像流星一樣消失在天際的赫佩爾,無意識的張大了嘴,“老,老爹!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庫啦啦啦啦啦!”紐蓋特毫不在意的大笑起來,“你見過被摔死的鳥嗎?”
“魚不會溺水,鳥也不會恐高。”以藏倚在船沿邊上,也跟著望向赫佩爾消失的方向,“但擔憂與留戀會囚禁她,讓她隻能在低空盤旋。”他轉身看向並沒有走過來的馬爾科,“不過你連老爹都比不過倒是我沒想到的。”
突然被好友毒舌到的馬爾科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他嘴角抽搐著試圖給自己找回點麵子,“老爹對她來說本就特殊。”
比斯塔安慰似的拍拍馬爾科的肩膀,“相信我,你也不差。”要是馬爾科真的在那隻鳥那普通到無足輕重,那估計他早就被利用得徹底,或者乾脆被算計得連渣子都不剩了,哪會像現在這樣,稱他一句置身事外也不為過。
那隻鳥從頭到尾就沒有試圖將馬爾科拉進過漩渦,無論是她的,還是世界的。
她覺得他是自由的,也喜歡他的那份自由,於是希望他得以永遠的自由下去,不會被任何漩渦裹挾。
‘這何嘗不是特殊呢,馬爾科,至少你是被她看在眼裡的。’
比斯塔拍著拍著突然就給了馬爾科一個鎖喉,“請我喝酒!快點!”
‘真正普通的,是他們這些人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