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蛇島的時候沒學到霸氣嗎?”
“霸氣?那是什麼?”
“是學會就能救到艾斯的好東西。”赫佩爾盯著路飛的眼睛,既是在看他,也是在看那個一直沉睡著的惡魔,“是每次被爺爺揍的時候都會感受到的東西。”夜遊神緊緊的盯著那個一直缺席的夥伴,然後露出了一個有些惡劣的笑,“是我們自己。”
有氣浪突然以赫佩爾為圓心蕩出了一小圈,但那些威壓並沒有繼續擴散,而是繞著赫佩爾與路飛逐漸收緊,最後全部纏到了路飛的身上,“這就是我,感覺如何?”
被赫佩爾的霸王色單獨針對的路飛,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吞下了一朵電閃雷鳴的烏雲,但這一次,他的橡膠身體不再絕緣,於是震蕩與轟鳴席卷了他,暴烈的氣息直接砸進了他的小腦袋瓜。
赫佩爾這是直接把霸纏用在了路飛的身上,是不可理喻級彆的亂來。
剛剛才刺過貓頭鷹一句“相處很好”的黃猿沉默了,他極輕的“嘶”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同情被赫佩爾親自教學的路飛,還是突然回憶起了曾經挨過霸纏的自己。
“一分鐘,你現在可以揍飛任何人。”赫佩爾把路飛放回地麵,然後指著黃猿對他說道,“就從他開始嘗試吧。”
即便渾身都纏繞著不屬於自己的可怕霸氣,連發梢都應激般的有些豎起,可路飛既沒有感到恐懼,也沒有感到暈眩,除了有些不適應那些仿佛炸響在身體裡的雷暴,這小子居然真的精神奕奕且躍躍欲試的衝向了黃猿。
“橡皮橡皮——Jet機關槍!!”
泰格左看看明明應該因為被粗暴對待而生氣卻沒有生氣的路飛,右看看粗暴的對待了小孩子卻毫無自覺甚至完全不覺得哪裡做錯了的赫佩爾。
他欲言又止了一瞬,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決定放棄去管這一對無論怎麼看相處模式都很奇怪的【夥伴】。
算了,他是搞不明白,但既然兩個當事人都不覺得哪裡不對,那他這個外人也就不去多嘴了。
“淵之國的女王!回答我!你現在是什麼立場!”
戰國站在處刑台之上,他高聲質問著赫佩爾,表情嚴肅得不得了。
赫佩爾拄著自己那個被泰佐洛加長的黃金權杖,她先是欣賞了一會戰國渾然天成的演技,然後也加入了這場戲。
“淵不是已經說過了麼,要麼交出蒂奇,要麼接受宣戰,顯然你們選擇了接受宣戰。”
“國民被謀殺,卻要身為王的我承認殺人者無罪,多少有點可笑了吧。”
貓頭鷹在十多個映像電話蟲的注視下,說出了那句被戰國等待了許久的話,“王下七武海這種弱智的製度,是時候廢除了。”
“咈咈咈咈咈,真是囂張啊,赫佩爾。”
身披粉色羽毛大衣的多弗朗明哥蹲在被他摞出來的人山上,有些慍怒,因為她的話觸及到了他的利益,這一刀要是落實了,是直接砍在他基本盤上的。
“七武海要是消失了,平衡又要怎麼辦,咈咈咈咈咈,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哦?該適可而止的真的是我嗎?”赫佩爾看向離開北海後混得風生水起的火烈鳥,“我現在沒空收拾你,你該知情識趣些的,多弗。”
她不再看渾身充斥著殺意的大唐吉訶德,而是走向了被銬在處刑台上的艾斯。
“呐,艾斯,既然你去為Mr.守墓人報仇了,那就說明你確實找到守墓人的名字了,對麼?”
“說說看,他叫什麼?”
艾斯確實找到了Mr.守墓人的名字,因為他去了一趟桃桃島。
於是在找到守墓人名字的同時,他也得知了守墓人的過去,以及他曾經犯下的那些罪。
在得知一切之後,艾斯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認真的思考了守墓人的一生,然後在第二天黎明的時候,做出了與之前相同的選擇——他要去找蒂奇,去給他的夥伴報仇。
“勞倫斯。”艾斯看著正不斷走向自己的赫佩爾,篤定的說出了那個他親自找到的名字,“他叫勞倫斯。”
作為赫佩爾,她是不知道守墓人叫什麼的,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拒絕了守墓人的自我介紹,並一直拒絕到了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但作為夜遊神,她卻是知道守墓人叫什麼的,因為紅先生將自己的記憶獻給了她。
勞倫斯是波比的家人,他們之間又怎麼可能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
“是啊,他叫勞倫斯。”
海兵們試圖阻止正不斷向處刑台靠近的赫佩爾,但他們拿著各自的武器比劃了半天,也沒醞釀出那份戰意。
海兵們在赫佩爾前進的路線上不斷的後退著,並不是因為恐懼,也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他們的心正在大聲的告訴他們,那不應該是他們的敵人。
人是有心的,他們不是設定好的程序,不是機器。
人是有眼睛的,他們看得出區彆,他們知道自己在誰的麵前卑微如螻蟻,又在誰的麵前得以頂天立地。
但在作為人的同時,他們更是海軍,他們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才會選擇在大海賊時代去成為一名與時代對立的海軍。
每一個站在這個戰場上的海軍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覺悟——去戰、去殺、去贏得勝利。
要守住正義。
所以他們要戰才行。
手拿雙刀的海兵不再後退,他赤紅著眼睛,想要逼著自己向那位大人發起攻擊。
可異變亦在這一刻發生。
有巨物墜落的聲音混在赫佩爾的腳步聲裡,逐漸清晰,那隆隆作響的嗡鳴由遠及近,立時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剛好直麵著赫佩爾的艾斯。他看向赫佩爾身後的那極遠的天穹,有一座艾斯沒見過的城正在向馬林福德傾倒而來。
在所有人都仰頭去看的時候,赫佩爾沒有回頭。
她沒有去看那座她等待了許久的城,而是看向了同樣被驚到的戰國——她確實說過會把真相帶到馬林福德,但顯然她並沒有說過要怎麼帶來。
“喂!喂喂喂!開玩笑的吧!那是——??”
所有見過那座城的海軍,都在這超出常理的場景中失去了冷靜,他們沒辦法再冷靜,因為那個向著馬林福德砸過來的,是盤古城啊!!是那個坐落在聖地的盤古城啊!!!!
“掉下來了?”
“掉下來了。”“掉下來吧。”
“掉下來。”
弗雷凡斯們攀在淵之國上,它們先是擠在一起絮叨了一會,然後在共同的確認中開始變得亢奮。紅色的憤怒不再維持著個體的模樣,它們彙聚在了一起,就像是第一次出現在赫佩爾麵前時那樣。
像是一場重演地獄的烈火,那是羅永遠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滔天的暗紅色席卷了整個淵之國,它們不停的向天空抓去,似是想要讓那城掉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裝著勞倫斯骨灰的沙漏在芭卡拉的手裡又顛倒了一圈,新的60分鐘開始了。
在這震耳欲聾的墜落聲和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裡,赫佩爾笑著對正在向她走來的庫讚說出了可怕的話,“它瞄準的是你,如果不想讓馬林福德被擊穿,就去海上吧。”
“什——??!”
庫讚邁向赫佩爾的腳步一頓,他瞬間明白了那座城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喬雷爾,是喬雷爾用能力將他標記成了靶!
來不及再多說些什麼,庫讚用他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海灣,越過淵之國,並儘力向著遠離馬林福德的方向衝去。
所過之處堅冰迅速曼延,海水不再湧動,而是化作了剔透的大陸,一時間寒氣四起,宛若凜冬。
那城也確實跟著移動的庫讚拐了個彎,但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讓他拉開距離了。盤古城執著的追在他身後,最後轟然墜落,與被砸碎的庫讚一起,深深的嵌進了冰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