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趙偉華說起周雲飛是溫和的, 和周玉蘭說話也是溫和的,可是和丁嵐說話那就是漫不經心的,甚至有些冷漠。他不需要關心彆人的情緒, 隻有他在乎的人, 才會放在心上。
“丁嵐女士, 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和我侄女單獨聊聊天。”
“行, 我可以出去,不過時間不能太長。”
“哼, 我會殺侄女不成,我就是想和她多說說關於周兄的事情, 算是緬懷老友,你怵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啊?出去, 出去。”
趙偉華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戰爭時期大名鼎鼎的黑狼, 那可是威震隱秘戰線上的人, 至今還有不少人恨他入骨。恨不得生吃他的肉,當然這些人都是某國的人, 還有他曾經的對手。
丁嵐突然發現, 這才是傳說中的黑狼, 是自己大意了, 以為他金盆洗手,身上的氣質除了冷漠一點,彆的她都忽略了。當黑狼的冷酷厲眼掃過她時,她覺得全身都是冷冰冰的, 就像是被強大的野獸盯上一樣,讓人膽戰心驚,看來黑狼還是傳說中的黑狼。可惜的是,她沒有在和黑狼一起在那個年代共事過,不曾見過真正厲害的黑狼,也許這是一個遺憾吧。
在黑狼的盯視下,丁嵐沒有辦法,隻能走出去,和江森二人坐在一起,“你怎麼也出來了,她一個人和那人在房間裡麵,怎麼能放心啊!”
江森和瞿敏華的任務是保護周玉蘭,這下急了。
丁嵐的觀察能力不錯,知道黑狼不可能傷害周玉蘭,她用手勢暫停,讓江森和瞿敏華不要著急:“相信我,那人不會傷害周玉蘭的,相反當遇到危險時,還會保護她。”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萬一不會呢。”
“沒有萬一,而且是那人要我出來的,我不能拒絕。”
“可……”
“沒有可是……,這裡的一切你們都要聽我的。”
丁嵐是個經驗豐富的特工,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黑狼不會傷害周玉蘭。
三人這裡閒聊,包廂裡頭,人家叔侄二人已經成功的接上了頭,“玉蘭侄女,我長話短說,你父存有很多東西在我這兒,是留給你的。我現在交給你,你能保住東西嗎?”
“能,謝謝三叔。”
“玉蘭,我稱呼你玉蘭可好。”
“嗯,可以的三叔。”
“想不到你父親告訴過你怎麼稱呼我,當時你出生的時候,我就在,當時我就說了,我在家排行老三,讓侄女稱呼我三叔,其實我更想你稱呼我一聲義父,可是你父親不同意,說這輩子我家蘭兒隻能有一個父親,他不願意有人再被你稱呼父親。真是個彆扭的家夥。”
說到這些,他的邊唇泛起淡淡的笑容,追憶老友昔日的一切。
“爸爸很愛我,我從小經常聽爸爸提起我有一位三叔,我知道很多三叔的故事,也知道他和您一起戰鬥時的故事,爸爸總說你是他的知己老友,可惜是各為其主,最後雖然勸您抽身走人,卻還是天各一方,隻能通過特殊通道知道您過得好不好。這點頗為遺憾,不過侄女勸告三叔一句,未來的十幾年,三叔還是不要回去。如果不想待在國外,也可以隱姓埋名留在港島,等到能回去的時候,再回去吧,到時回去和我們一家住在一起,侄女替您養老送終。”
“我最近也打聽到了一些,確實不適合回去長期居住,局勢不好,我給你的這些都是存折和銀行保險箱的憑證,還有我後來幫你投資盈利又購買的莊園,有地契有證明,用的就是你的名字,還有一些公司的股份。你放心這些公司我會注意的,我有授權書。如果情形不對,可以幫你賣掉這些股份套現……。”
兩個文件袋塞的滿滿的,都是一些證明,周玉蘭一邊聽三叔解說,一邊翻閱有股份公司的資料,都是一些老牌世家的公司股份,在幾十年以後,這些公司可是行業巨頭,自己這些股份可是很值錢的,“三叔,這些公司我了解一些,都是老牌世家,比較穩,即使會遇到一些動蕩也不會消失或者垮掉,這些股份以後很有用,我看就不用賣掉哦,還有我每年不是還有分紅嗎?如果能再買點這些公司的股份就更好了,我希望長期持有這些股份。”
“好,確實可以長期持有。”
周玉蘭一句關於任務的話題都沒有問,她知道三叔骨子裡麵還是一個愛國的華夏人。關乎國家利益的事情上麵,他不會藏著掖著,一定會說出來的。
趙偉華也明白國內讓周玉蘭來港島見自己的意思,他確實帶著秘密回來的,這個秘密很大,他是想把這個巨大的情報送給自己老友的,當然也是一個他回來的投名狀,他想後半輩子能葉落歸根,不想在外邊漂泊。
即使在國外他生活的很好,可是卻沒有歸屬感,隻有自己的國家才能讓他真正的安心下來。
到了港島聽到噩耗,他再聽到國內的局勢,比他在國外了解的還要不明朗,他就止住了回歸的腳步。但是這個巨大的情報,還是要讓自己熟悉的人得到才行,一是擔心泄露情報,二是給自己認識熟悉的人一個立功表現的機會。
現在某國正急的不行,情報泄露,他們到處抓人,不過沒人知道是他乾的,他在國外的身份是另外一個。他有千麵黑狼之稱,可不會用自己的真實身份。
叔侄倆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趙偉華閉上眼睛,略微思考一下,他知道了周玉蘭現在在國內是乾什麼的。他想著怎麼給她增加政/治/資/本,不說未來從政,可是也得活的好好的吧,這個他要和丁嵐談談條件,給自己侄女一個安全富足的未來。
思慮半響才緩緩說道:“玉蘭,你出去讓丁嵐進來,我有事和她說。”
“行。”
周玉蘭背著皮包走了出去,在外包廂拍了丁嵐一下:“丁嵐,趙叔叔讓你進去。”
“噯。”
丁嵐進去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周玉蘭的皮包,薄薄的,和來時是一樣的,她不知道,在轉身開內包廂門的時候,兩袋文件全部轉移到進了一個她怎麼也想不到的地方。
周玉蘭也注意到了丁嵐的眼神,她淡然一笑了之。自己才不怕,誰也搜不到她要藏的東西。
剛才和三叔交談,也是很小聲,內包廂很大,他們倆坐在靠近戲台子的前麵,還有鑼鼓聲,外包廂也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
她遞給三叔一個平安符,可以保他三次大災,有了這枚平安符,她也算是放心許多,一個能讓周父讚不絕口的人,她不希望他早死。希望他能代替周父看到一個繁榮昌盛的新華夏,這才是他們奮起殺敵的初衷。也是他們的夢想,有人能代替周父見證這一切,算是她向英雄們致敬。
裡麵的丁嵐,腦仁疼,黑狼也太難纏了。真的,還要提要求,提的這個要求是,把他在滬城以及燕京的兩處房產給周玉蘭,不許國家收走,他是有房契的。
滬城的是一處花園洋房,燕京的是一處三進的四合院,這都是他私人購置的,手裡還有房契和憑證。至於情報他可以先給一部分,還有另外一部分,等周玉蘭得到拿些房產以後,過戶給她以後,他才能交出來。
他內地局勢不明朗,是不打算回去了,港島也不錯,算是回到華夏了。要不他也不會把自己的房產給周玉蘭。如果哪天他想回去以後,還可以住住,相信周玉蘭應該比陌生人要好些,不會趕他出來。
他這麼說,丁嵐也理解是啊,讓陌生人占了也是占,給友人之女,心裡多少舒服一些,也許以後還能回去住住,至少能住幾日,緬懷一下過往。
房產過戶之前,周玉蘭是沒有辦法回去的,要一直等著。最後當著大家的麵,趙偉華給了周玉蘭四疊錢,讓她這段日子吃好玩好,因為他來的這裡。理應他招待,這是待客之道。
周玉蘭推遲很多次以後,直到趙偉華發了脾氣,周玉蘭才勉強收下,並保證每天花一些,直到花完為止。
回到公寓,三人繃緊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一些,周玉蘭從皮包裡麵,拿出來那四遝子錢,問江森和瞿敏華:“怎麼辦,能用嗎?”
兩人麵麵相覷,也知道能用嗎?茫然的搖搖頭說:“不知道。”
這種情況,他們都沒有遇到過,怎麼知道該怎麼辦?錢是還不回去的,不過江森知道這筆錢丁嵐會幫著請示問怎麼處置。
過幾天應該就會有結果,能用肯定是要在香港大采購的。
趙偉華知道內地的環境不是怎麼好,他這是故意這麼做的,明麵上幫助侄女改善一下條件。
周玉蘭到了港島以後,大肆的買布匹,還有擦臉的霜和買了不少。手表鋼筆,還有羊絨線也買了不少。
第二天,丁嵐就過來和他們說了一聲,趙偉華給的錢,算是他們這段時間在香港的生活費用,送不回去用了就是。這個時候最好什麼都依著他,他願意給錢就給錢,不能讓他心裡不高興。
人家也說了,這是招待周玉蘭的。
至於另外一件事,還得開會商量,並且還要報告最上麵才行。
這段時間,周玉蘭沒有私下和趙偉華聯係見麵,明麵上也沒有,她每天都和江森還有瞿敏華一起逛街,這兩人主要是幫著吃美食,還有幫著提東西。
“哎呦,累死我了,這比訓練還累。”熟悉以後,江森也沒有那麼嚴肅,人還是比較好說話的,這是相對的,公事上那就另當彆類。
“累嗎,我不覺得累。”周玉蘭把袋子裡麵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一樣樣的整理好,這些都是要帶回去的。突然想到自己還可以裝點糧食回去,隻是要擺脫著兩人一下才行,出去賣菜的功夫大概可以這樣做。
空間看著隻有十平方,是不夠用,可是裡麵很高,她上一世搭了好高好高的架子,可以放很多東西,丹藥,符,玉瓶,仙果等這些仙家寶貝單獨放一個架子。
一些世俗寶貝金銀布匹,單獨放一個架子,糧食蔬菜水果零食單獨放一個架子。架子很寬很高,能放的東西很高,中間還有做龍女時候睡的寒冰床。
再來一些東西糧食完全可以放下,剩下的幾天,她都可以多收點糧食,放在裡麵。回去以後可以誑鄭淮山,以後再拿出來,就說是三叔讓人悄悄送過來的。
收音機絕對要買,這個可不要票,多買幾個以後送人。
港島再好,再繁華,也不是自己的家,沒有多久周玉蘭就想回去了,可是這邊的事情還沒有完。晚上拉著江森還有瞿敏華出去散步,順便到三叔給自己置辦的房產附近望了望,大約知道位置了,牢牢的記在心裡。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二十幾天以後,周玉蘭一行踏上了回家的路,江森實在是服了這位周玉蘭同誌,到了自己的地麵,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彆的東西,而是把在港島買的東西大部分郵寄回去,真可氣的是,她還買了不少兩百斤大米和三百斤富強粉回來,真是公器私用,仗著有專用的交通工具,大肆采購,還使勁的使喚他和瞿敏華。
他有時在想,要不是一些東西不好保存,估計她都會買回去。
幾天以後,一路平安的抵達燕京,下車以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地方,交上了黑狼趙偉華帶回來的東西。
幾個膠卷,這些東西是一項重要科研項目的資料,是最新研究,據說很厲害。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周玉蘭能管的。她也不想管。
這個時候離過年已經沒有幾天了,周玉蘭這次沒有去長輩家送禮物,之前回燕京時送的禮物已經不錯了,再送,就有點紮眼。
“玉蘭,你出去這一個月,我們的調令和調動工作的手續已經辦好了,隻等年後出了十五去報道就成,還有東西也拉回來了。”
剛睡醒,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懵圈狀態。茫然的問道:“怎麼這麼著急,不是說好了嗎等過年以後再去。”
“是我覺得一個人待著沒事,找的顧伯伯,想著乾脆把這事辦了,省的過年以後忙三忙四的。”
“這樣也好,隻是很遺憾不能和大家告彆,我還想找張全有事的。”
“放心吧,我和張全說了你要辦的事情,以後我們放假也可以去林場看看他們,我對大家說,你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才沒有去的。”
“有人相信嗎?我身體不好。”這個借口真是有點假,林場誰不知道她身體很好。
“我說身體不好,大家都相信了,還暗示我好好待你。哈哈!”
“哦,我明白了。”
結了婚的女人還有一種身體不好,不能勞累,那就是懷孕。
現在林場肯定是冰天雪地的,到處都是積雪和冰疙瘩。大家肯定是想到孕婦不適合回林場。
年前已經沒有幾天了,回到燕京的第二天傍晚,江森和瞿敏華還有一位司機,把周玉蘭買回來的東西都送了過來。
“謝謝啊,想不到這麼快就送回來了。”
“嗯哼,這是你隨身攜帶的東西,還有你寄的包裹,也要經過上級檢查,到了以後檢查完畢才能還給你。”
“沒事,檢查,檢查吧,我也不怕,我又沒有攜帶什麼古怪東西,這些都是你們看著我買我寄的,我不怕。”
周玉蘭擺擺手,隨意的揮揮手,準備留幾人吃晚飯,可是江森他們有紀律,死活不吃晚飯,送完東西就回去了。
周玉蘭這幾天每天都在家裡窩著,宅女一枚。每天做做好吃的,看看書,織織毛衣,小日子過的很愜意。
就是隔壁也不怎麼去,好冷的,懶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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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過去已經三個月,夫妻倆已經上班許久,各自也適應了新單位新同事。
早上,鄭淮山騎著自行車送媳婦兒上班以後,才騎車離去到武裝部上班。
周玉蘭揮手告彆老鄭,才轉身朝單位大院走去,“陳伯,早上好。”
“早上好!”
陳伯也是老前輩,受傷退下來後,現在看守單位大門,儘心儘責。
土黃色的軍用挎包,這是周母的挎包,裡麵裝的是她中午的午飯,雖然看起來和大家平時吃的沒什麼兩樣,但是味道卻是很好。用熱開水溫溫,味道很不錯的。
許主任站在窗戶邊,手裡捏著一根煙,心中卻是思緒萬千。周玉蘭來單位上班,這次是上麵直接定的。行政級彆還不低,工資那也是很高的,具體是什麼原因,他不知道,但是能猜到一些,一定是和某些他不知道的任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