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陳全是親堂伯, 排行老大,一向就和你喜歡勤奮老實的陳二發。路上已經明白自家堂弟做的事情,無論陳大發說得多好聽,他也能去偽存真, 知道真相, 要知道陳臘是自小和他一家長大的, 他是什麼人可謂是很了解。
“唉……”一聲長歎,來的人很快就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要把陳二發一家都分出去, 無非是寶平那孩子生病很嚴重, 可能要用很多銀錢。
幾位族老對陳臘是恨鐵不成鋼, 今天發病, 還沒有試試診治就要把孩子分出去,哪有這麼不慈的祖父,說出去都丟人, 多少試試給寶平那孩子診治一段時間,確實承擔不起,再分出去,也好過現在分出去, 被人詬病的好。沒腦子的陳臘, 真是蠢到家了。
陳全沒有再說什麼, 二發自己要出去,他一個隔房的大伯能說什麼,環顧一圈沒有看到陳州, “沒見二弟,老五,你沒請你二哥來。”他們那一輩的排行他是老大,陳州是老二和老五是親兄弟,住在村頭。
“沒請。”陳臘才不請自己二哥,就是個喜歡管閒事的家夥。請他來,二兒子一家肯定分不出去,自己還得挨罵。
“你真是?”後麵半截話,他都不好意思當著晚輩們說老五,算了老五一輩子都沒有活明白,也不指望他現在忽然能活明白。
後麵陳臘和吳氏不停的訴苦,家裡怎麼怎麼的窮,還有家裡沒有糧食和銀子,田地也沒有幾畝。真是沒有東西給老二,意思就是家裡啥也沒有,老二一家得淨身出戶。
抱著孩子走過來的周玉蘭聽到陳臘和吳氏的話語,看了一眼陳二發,對著幾位長輩微微行禮最後說,“各位長輩,既然爺奶把家裡說得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我們一家子也不要家裡的片瓦和任何東西,隻帶著衣服這些屬於自家的家具離開,凡是屬於爺奶置辦的東西我們都不帶走,但是我和我娘的嫁妝是要帶走的。以後我就是累死累活也會掙銀子治好相公。公公婆婆是為了我們,我願意贍養他們。但是以後爹娘該怎麼贍養爺奶,還請各位長輩商量一個數字出來。該孝敬的我們絕不說廢話,可是以後不該我們孝敬的我們也不會出,不管以後我們是乞丐還是出人頭地有了出息,都會遵守今日立下的孝敬錢。但是以後各個小家有什麼事情,可不許煽動爺奶來找我們要銀子。今天大伯和三叔可是不願意救我家相公的,他們說的話,我一輩子都會記得……”
陳全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兩眼五弟家裡的二侄子,耷拉著腦袋暮氣沉沉,看著比他一個老頭子還老。
“老五,這是得先拿出來章程,老二淨身出戶,給你們的孝敬錢也得跟著減少。”
陳臘不知道老二家裡寶平能不能好,他忘記了這茬,隻顧著讓他們出去,忘記自己應該得的孝敬錢,失策 。
最後一群人商量,比對村裡的其他分家的人家給。本來就是淨身出戶,就算周氏有陪嫁,也不能要多少,都以為周玉蘭有藏起來的陪嫁,向氏的陪嫁,大家都不再想這個問題,成親多少年了。能有多少陪嫁,即使有一點也沒啥大用的。周氏敢接爺奶的話茬願意淨身出戶肯定是有原因的。
最後的決斷是,二房每年給老人二兩銀子,一擔糧食,其餘的就看自己的良心。今年和明年的孝敬就免了,寶平的身體要銀錢看病。
陳全拉著陳二發說,“二發,我家的老宅子空著,你們一家先住著,前段時間你伯娘還打掃過,明天就搬過去。”
“大爺爺,一個月多少銀錢?”周玉蘭可不想白住,以後說不清楚。
“要啥錢,今年先住著,明年再說,手裡的銀錢先給寶平治病。”陳全瞪眼,彆的幫不上,這點還是能幫上的。
周玉蘭還想說什麼,看著大爺爺那樣,最後她還是沒有說出來,這份人情她記下了。
分開以後,陳二發帶著老妻,兩個小兒子還有女兒拿著掃把還有一些家夥什兒,過去大伯老宅打掃,還有修整。
周玉蘭待在家裡也沒有閒著,自己房間的東西,屬於自己小家的東西,她全部收歸起來。
陳四發帶著家裡妻兒全部過去大伯老宅幫忙修整打掃。陳全回到家裡,也讓家裡的人幫忙,老宅是人滿為患,很快就打掃完,男人們回去陳二發住的西廂房幫忙搬東西,老宅沒有任何家具,沒有太破敗,房頂的茅草需要加蓋,其餘的都還不錯,院子裡麵還種了菜。陳全一家住的新房子離這裡不遠,大概就是二十米左右。
不用第二天,半天的時間就搬完,住的比之前還寬敞,一家人算是安定下來,周玉蘭把兒子交給婆婆,“娘,安兒交給你看著,我進城一趟,給相公買點藥,還有咱家也買一些糧食和做飯的家夥什回來,晚上請大爺爺和四叔一家吃飯。”
“你,你有銀子嗎?”
“有點,在娘家的時候自己悄悄存了一點,暫且咱家能過一段日子。”
“那是你的嫁妝,等家裡好些了,再補給你。”
“再說。”周玉蘭笑笑,原主在嫁妝問題上沒有和陳寶平多說什麼,現在的陳寶平是不知道周玉蘭的嫁妝中有什麼,至少原主的家底他不是很清楚。
很多古代的未婚姑娘家裡條件稍稍好一些的,父母但凡疼閨女的,明麵上一份嫁妝是列在嫁妝單子上的,還有悄悄給一點私房錢藏起來,不告訴婆家,也是退路錢,以後遇到什麼難事,也不至於太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