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唐南洋微微一笑,關上了門。
而讓男人希望徹底破滅的是——他聽到了瘦猴的聲音。
瘦猴……回來得太快了。
“媽的,晦氣,這裡的村民全tm坐地起價,一瓶水賣勞資二十塊。”
腳步聲來到了屋外。
唐南洋屏息凝神。
“大……大哥……你帶吃的回來了嗎…”男人顫抖著開口,說了一句廢話。
唐南洋的刀已經摁住了他的脖子。
瘦猴還沒應聲,多疑的性格讓他隱隱察覺到哪裡不對,他貼著門,試圖聽裡麵的聲音。
“引他進來。”唐南洋在男人耳邊低語。
刀尖微微偏移了一點。
此時的瘦猴已經察覺到不對,開始緩緩後退:“等著啊,哥哥馬上進來。”
男人突然拚儘全身力氣頂開唐南洋。
“哥!快跑啊!這小子沒死!他帶著屠夫——”
瘦猴一驚,手上的瓶瓶罐罐一丟轉身撒腿就跑,唐南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被男人宛如瘋狗一般死死拖住,危機時刻,唐南洋踢開他,猛地抬起了刀——
但他,猶豫了一瞬間。
自己這刀下去,會不會殺人?
機會轉瞬即逝,男人再次撲了上來,眼神瘋狂無比,張口就咬,瘋狂的攻擊唐南洋的命門。
此時,奕洲瞬息而來,一柄手術刀輕鬆刺入男人喉部,霧氣翻湧,男人的身體撕裂而開,鮮血如煙花般炸開,唐南洋被鮮血衝了一臉,他使勁推開男人的屍體,大口大口的喘氣。
左手抽刀而出,奕洲的注意力卻不在這邊,他的目光一直追著逃跑的瘦猴,顧不上唐南洋,霧氣彌漫開來,奕洲瞬間消失在原地。
此時的瘦猴正在苞米地內瘋狂逃竄。
無數苞米葉抽擊著瘦猴的身體,平時極好的藏匿地點此時卻成了阻礙,四周皆沒有路可以走,瘦猴撥開一大片苞杆,猛地滑了進去。
心中那股不安和畏懼正在逐漸放大。
苞米地內視線受阻,幾乎看不清三米外的情況,瘦猴甚至不能確定屠夫會從哪個方向襲來,為了混淆視聽,他一直在跑不規則的路線。
耳朵內傳來呼呼的烈風聲和苞米葉被撞擊的劈裡啪啦聲。
瘦猴感覺跑得快要斷氣,再加上之前猛然的進食,身體已經開始不適了。
腳下一個踉蹌,瘦猴猛地撲地,四周的苞米杆一下子籠罩了下來,瘦猴慌忙翻身,胸腔劇烈起伏著。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下來。
身後沒有聲音。
沒有……追來嗎?
瘦猴上氣不接下氣,他強行壓製住自己的呼吸聲,靜靜的聽了一兩秒動靜,除了風聲和苞米頁搖動的聲音,似乎沒有追擊腳步。
瘦猴抹了一把臉,在地上爬行了一會,確定沒有動靜了之後,貓著身子開始移動,嘴裡念叨著:“彆死,彆死,還有希望,還有希望。”
前方的苞米杆逐漸稀疏。
不遠處,就是湖邊。
瘦猴踉踉蹌蹌往前行走了一段距離,脫離了苞米地範圍,他的視線飄忽著,突然凝固在了一點。
前麵有一具女人的屍體。
慧如。
瘦猴呆呆地立在了屍體麵前。
死了嗎——
無限的恐懼湧入。
四周的溫度再次下降,一個黑影從霧中緩緩顯現,他手上的凶器還在滴血。
那人悠閒的擦著刀,不知在身後跟了多久了。
瘦猴突然想起來了。
霧。
本來就沒有聲音的。
————
“抱歉,奕哥。”跟上來的唐南洋有些澀然。“之前我有些猶豫了。”
他做不到出刀。
奕洲眼神微微一凝,低頭看了看手術刀上的鮮血。
那麼,自己的心態,是什麼時候轉變的?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能夠毫不猶豫,乾淨利落的下手。
什麼時候產生的變化?
歌劇院之後嗎?
煩悶湧上心頭,奕洲眼中有一絲迷茫,無論如何,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已經放不下刀了。
自己這一連串的反應,仿佛就是為了屠戮而生。
“奕哥?”
“……沒事,你不是屠夫。”奕洲將手術刀收起,語氣毫無波瀾:“你害怕嗎?”
自己殺人的姿態。
可不怎麼美妙。
唐南洋瞪大了眼睛,
“呃……說實話對屠夫挺害怕的,不過要是知道是奕哥的話,”唐南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啊。”
傑克灰色的眸子盯著唐南洋。
唐南洋的眼神清澈無比。
瘦猴的屍體上突然蕩漾出一絲藍光。
奕洲蹲了下去,從瘦猴上衣口袋抽出來一張半透明的卡片。
他將卡片反轉了過來,眯了眯眼睛。
是逃生者道具。
【屠夫轉換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