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屠夫下手可不會有絲毫留情。
沒有屠夫會想放過眼前的任何一個獵物。
律師打了一個響指,從他身上忽的分/裂出一個幽魂,嗖的一下朝奕洲飛去。
紫色的寒芒擦肩而過,竟然沒有攻擊奕洲,朝著棺材旁邊的女屍飛了過去,瘋狂嗜咬屍體。
哪怕意識到對方想要破壞線索,奕洲也沒有想要讓身體去抵擋屠夫的攻擊,身形微微一退,躲掉屠夫本人驟然的突襲。
雖然大部分東西被限製,但奕洲作為屠夫的身體素質還在——聽力,視力,感知以及……速度。
這就代表著,披著“逃生者”人皮的屠夫,沒有那麼容易被同事抓死。
一刀落空。
律師有些意外,但還是臉色輕鬆道:“加速的逃生者道具?沒有時間限製嗎。”
“差不多吧……”
奕洲轉了轉刀,盯著下方的屠夫,如果在獵場內,用逃生者的身份將屠夫殺死,那會怎麼樣?
——可以試試。
他猛然向前突進,刀鋒對著屠夫襲下,屠夫猝不及防下,竟然硬生生的吃了一擊。
律師意外的看著奕洲。
有加速道具竟然不跑?
還想攻擊屠夫?
他是傻子嗎?
律師有些疑惑,他真以為自己不會殺他嗎?這個人……看起來並不蠢啊。
奕洲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律師,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根本沒有作為逃生者的自覺性。
律師忽的產生了一個可笑的念頭:他怎麼感覺,麵前的這個人,把自己當成了……獵物?
有意思。
律師懶得藏私,迅速將身後的彎刀抽出,刀上刻著金色的花紋,刀身通體紅色,刀身上畫著一隻含羞掩麵的女子,女子的神態鮮活,含情脈脈的右眼正好對著奕洲,眼中閃著靈動的光,妖異無比。
這把彎刀上有詛咒效果,將對方慢慢放血折磨,是律師給逃生者最大惡意了。
等到律師距離近了,他才聽到奕洲在說什麼。
他在預判自己的攻擊。
“……要攻擊了。”奕洲眼神微閃。
律師瞳孔一縮,手上的彎刀卻收不住,奕洲微微一側頭,輕鬆躲過。
律師再次不信邪的連出了好幾刀,距離卻不夠,被奕洲閃身躲過的同時,也被奕洲卡著空隙上前,在律師身上劃了幾道白痕,冰冷的視線律師身上來回掃視著……仿佛他才是屠夫。
雖然這攻擊不痛不癢,但是律師也發現,奕洲似乎正在試探自己的極限。
屠夫狀態下,自己其他身體部位被硬皮覆蓋,隻有頭部會受傷。
律師從剛開始的輕鬆轉換為凝重。
他第一次碰到這樣的逃生者。
似乎極其熟悉屠夫的心理,每一次下手都恰到好處的打斷了攻擊,律師的遠程手段根本施展不開。
律師咬咬牙,卻沒有逃過接下來的攻擊,當刀尖指向自己的麵部時,他竟然下意識的退了……
在一名逃生者麵前。
然而奕洲順勢跟上,在律師額頭上劃了一道小小的血線後,眼神一變,就在律師以為他要強行下手時,奕洲先知先覺迅速後撤,躲過了橫掃過來的彎刀。
一擊即退。
律師有些鬱悶,短距離刀不到奕洲,遠程手段又被打斷,律師連退了好幾步,終於抓住空隙,讓冤魂湧出。
奕洲迅速上前,但無數冤魂湧了過來,嘰嘰喳喳的纏上了奕洲,瘋狂的往奕洲身上嗜咬著,屠夫抓住機會,彎刀一刺,女子長嘯著狠狠的貫穿了奕洲的下腹。
劇痛襲來,奕洲神色不變,等待著屠夫的下一次進攻。
快點……再快點。
律師手臂微抬,奕洲往後退著,終於抓住了了空隙中屠夫揚刀的那一瞬間。
就是現在!
再次提前預判到了刀的軌跡,奕洲身形微動,將律師狠狠的的踢了回去!
律師在地上連打了好幾個滾,迅速抬頭,卻發現攻擊已至——
無法躲避!
無法躲避他的攻擊!
這是一次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攻擊!退路被奕洲鎖死,律師臉上終於露出了驚駭之色,甚至來不及格擋。
“鐺——”
“快停下!奕洲!”
高瀾忽然出現,刀尖相向,二者相撞,發出一道清脆的碰撞聲。
刀鋒被擋下,奕洲手上的刀刃被硬生生折成兩截,衝勢強行被攔,奕洲下意識的側身,破碎的刀刃擦著高瀾而過,直指高瀾身後的屠夫。
笑臉麵具在刀刃下碎裂解體,支離破碎。
刀痕從屠夫的右臉被半截刀刃硬生生的劃到了脖子,好在高瀾反應快,用右手死死的抓住奕洲的刀口,阻攔了奕洲剩下的衝勢。
律師驚疑不定的看著奕洲——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這可是他的獵場!
“當啷——”另外半截刀刃帶著衝擊旋轉著打在了地上的石塊上,揚起了輕微的塵土。
高瀾的手掌血流不止,她皺了皺眉,卻沒有鬆手,鮮血順著刀柄落在了地麵上。
“我需要解釋。”奕洲平靜的看了高瀾一眼,流血效果的副作用下,一陣陣的眩暈感襲來,他強行穩住身形,才使得自己沒有倒在地上。
“抱歉,奕洲……屠夫是我的隊員。”高瀾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原以為以奕洲的素質來說,應該能在律師手中撐一會,但沒想到,奕洲竟然差點殺了他!
在獵場中反殺屠夫!
從來沒有人能夠在獵場內反殺屠夫……反抗的人有是有,但是他們從未成功過。
雖然沒有先例,但是高瀾猜都能猜到兩人互殺後的結局——奕洲作為體驗卡自然不會死,可屠夫可是沒有信息卡的,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雖說奕洲有屠夫素質加成,但是這可是律師的獵場,在自己的獵場內,屠夫能力可是最大化的,而奕洲……根本用不出技能。
他的一代屠夫就這麼強?簡單的身體素質加成就變態成這樣?
奕洲平時溫和平靜,猛然間爆發的殺意,讓高瀾都感覺到心驚。
“隊長……”從律師愣了好一會,自從高瀾出現後他就開始分心了,在短短的幾秒內,他迅速捋清了麵前的一切情況。
“奕洲,我和屠夫認識。”高瀾沒有理律師,緊張的看著奕洲,他身上的殺意還沒散,雖然律師有自保能力,但她不敢讓開,怕的就是奕洲毫無征兆的再給律師來一刀。
律師可能……擋不下。
奕洲鬆開刀柄,連退了好幾步。
高瀾鬆了一口氣。
“隊長,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一代屠夫?”律師眼神微動,很快冷靜下來,他撿起了地上碎裂一半的麵具,重新戴在了臉上。
“我這次就是和他來玩逃生者的……”高瀾無奈道,轉身用黑色的眸子看著律師:“你和他打了多久?感覺如何?”
“不清楚多久……但是感覺,我的行動似乎都被他預測到了。”律師眼神一暗,想起奕洲戰鬥中的冷靜。
還有預判到極致的“出刀。”
“我無法躲避他的攻擊,但他似乎知道我什麼時候出刀。”
律師毫無保留的表達了自己的直觀感受,若是換成其他屠夫,可能拉不下麵子說出來,但他不會因為一些麵子上的問題跟高瀾過不去。
高瀾心裡微微一凜。
奕洲轉身走了幾步,流血效果的痛楚和眩暈感湧了上來,他捂了一下傷口,滿手的鮮紅,周圍的畫麵開始出現重影,最後抬眼,模模糊糊看到唐南洋正在往這邊趕。
還是……太勉強了。
他終於撐不住,栽倒了下去。
唐南洋從遠處趕來,原以為會見到三人和睦場麵,沒想到奕洲滿身是血的倒了下去。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怎麼會?
高瀾不是說……沒事嗎?
他微微一怔後,爆發出更快的速度奔襲而來。
“奕哥!”
高瀾吃驚的看向倒下的奕洲,又更快的看向了奔襲來的唐南洋。
奕洲的突然倒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讓她更加吃驚的是,唐南洋一向溫和清澈的眸子瞬間失控了。
一股瘋狂的殺意充滿了唐南洋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