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條猩紅的標語,奕洲轉身就走。
對方的能力暫時還不清楚。
鋼琴家的手比任何東西都要寶貴,對於斷手這件事,哪怕隻有一點點危險性,奕洲也是懶得去嘗試的。
樓上的目光已經消失了。
離機房最近的教學樓就在前方,奕洲順著湖邊往前走,微風吹動著他的額發,他目光微凝,掃向了廣播室的位置。
“滋滋滋……同學們……”
“滋滋滋……”
“下課了……滋滋滋……”
一道刺耳的從廣播裡響起,一道中年男音從廣播內傳了出來。
教學樓方向傳來了一陣騷動,奕洲挑了挑眉,很快看到一些身影緩緩從教學樓內湧出。
那是一群學生,臉上帶著麻木的表情,仿佛失去了靈魂,他們整齊的排著隊,無視了奕洲,紛紛的從奕洲身側走了過去。
寂靜。
沒有人說話。
數百人安靜的走在路上,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他們肩膀並著肩膀,手上抱著課本,低著頭沉默的走著。
“哎喲。”
一個學生忽地撞到了奕洲,手中捧著的書散落了一地。
他瞪大了眼睛,沒有抬頭看奕洲一眼,死死的盯著地上的書本,大腦似乎當機了一秒。
原本行走的人突然都停了下來,盯著那個最後的學生。
學生很快蹲下身去,他雙手顫抖著,迅速的將書本整理了起來。
整個過程不過三秒。
就在學生輕輕的鬆了口氣時,他的餘光忽然注意到,地上還有一個物體。
學生臉上溢出了冷汗,他微微張大了嘴,看著地上那個物體。
那隻是一片極小的,從他口袋裡掉出來的小卡片。
身旁的同行者各自露出了同情,不忍,漠然,以及……幸災樂禍的目光。
學生的瞳孔放大,他顫抖的抬起了手指,嘴裡突然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出現,這名學生的手指仿佛被什麼東西切到了一般,瞬間脫離了雙手,幾節腥紅的手指在空中飛過,帶著點點鮮血灑向了地麵。
奕洲看向了旁邊區域的一道猩紅色標語。
【禁止在此區域丟棄垃圾,違者,斷指】
“啊啊啊啊!!”
學生跪了下來,一邊流淚一邊捂住自己的手掌,旁邊的人群仿佛習以為常,重新恢複了行動,熙熙攘攘的從奕洲旁邊走過。
“啊啊啊啊……你是誰啊……為什麼擋著我!”學生痛苦的捏住手掌,身體顫抖了起來。“你不知道,在這裡,任何的接觸都可能要命嗎?!”
奕洲淡淡的看著他,視線放在了學生的傷口上。
“等等……你是……英國人?”那名學生恐懼的盯著奕洲:“你從外麵來的?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嗯。”奕洲簡單的回答他,視線放在了對方血肉模糊的斷肢上,對方兩隻手分彆剩下三根手指,左腿上纏著紗布,剛受傷的手指斷口涓涓的流出血來。
手指截麵很光滑。
奕洲細細的打量他。
這個人已經受傷過幾次了。
學生看著奕洲,打量著他身上的氣質,有些懷疑的問了一句。
“那你是……搜捕隊嗎?”
學生忽然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奕洲。
我像搜捕隊嗎?
奕洲蹙了蹙眉,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被誤會也行,更加方便問問題。
“真……真的是?!”學生忍不住呼出聲來:“我就知道,搜捕隊一定有辦法的,一定能進來的。”
“我們學校……有惡魔。”學生顫抖的說,身體朝著奕洲靠近了一些,仿佛這樣就能更加安全一些,他用他那三根手指指了指後方的教學樓,吞咽了一口口水:“學校剛剛封閉的那一天,在學校裡的人都很慌亂,但那天正好放假,大部分學生已經走了,就剩下幾千人還在學校裡麵。”
“說重點。”奕洲挑了挑眉:“製定這個規則的人是誰?”
學生在奕洲的目光下瑟縮了一下,沒有料到奕洲會這麼問,完全不按搜捕隊的流程走。
“……是校長……那天,我們校長突然發瘋了,他用血在校規上塗塗改改,然後那些校規……就活了。”學生咽了一口唾沫,打量著奕洲的神色。
奕洲再次掃了一眼猩紅色的標語,挑了挑眉。
活了?
什麼意思?
規則有自己的判斷意識嗎?
也就是說,這個違規懲罰,並不是由屠夫來執行的?
“他在哪?”
“我不知道……”學生眼神迷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在哪,他的行為都很怪異,他操縱著我們……如果我們做出了一點點越界的行為,我們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