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洲回到了彆墅。
他把玩著pogo留下來的那張暗紅色的卡片,眼裡帶著些許探究。
猩紅色的卡片要比信息卡更薄一些,邊框布滿了繁美的金色花紋,卡片中央卻是一片空白。
但這張卡片要怎麼用,也得進入獵場試試才知道。
奕洲打開門,發現一襲黑衣的高瀾正坐在他的桌子旁,手上拿著一疊資料。
他將卡片收起,把外套掛在了衣架上,扯了扯袖子,給自己和高瀾泡了一壺茶。
“轉換卡已經交給南洋,轉換屠夫的過程我也整理了一遍,另外還有一些比較珍貴的屠夫信息。”高瀾看了一眼從獵場內出來的奕洲:“但說實話,他的性格比我想的要更天真。”
“謝謝。”奕洲淡淡道,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將紅茶端在了高瀾麵前:“但他遠比你想的要殘忍。”
“…………”高瀾沉默了兩秒,她不認為唐南洋能在測試的時候欺騙她。
對方有底線,有原則,就算殺人,手法也絕對殘忍不到哪裡去。
但奕洲說這話的時候,不容置疑。
高瀾仔細的思索了起來,腦海裡飛速閃過一些畫麵——楊芷若死的時候,唐南洋為她蓋上的外套……屠悠悠測試時,對方的反應也不像作假。
殘忍?
唯一可疑的跡象,便是奕洲作為逃生者獵場內,唐南洋瘋狂的那一次。
讓她都有些心悸。
“你會控製他嗎?”不由自主的,高瀾問出了這句話,脫口的瞬間她有些後悔,不過很快穩定了下來。
奕洲平靜的喝了一口茶:“不會。”
高瀾一瞬間閃過無數個想法,身體微微緊繃了起來。
——唐南洋心底有隻野獸,但需要特定的時候才能打開。
而奕洲,知道的。
他卻放縱了。
高瀾抬頭看著奕洲,恍然覺得奕洲比她想象的要更加難以接近。
她原以為,奕洲待人處事不冷漠,也不高冷,和她以往接觸的屠夫比起來,甚至可以說有些溫和,會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但對方似乎也沒有這麼簡單……他表麵的溫和似乎隻是偽裝。
他會回答你的每一個問題,甚至可能會主動挑起話題,但永遠都是點到為止。
高瀾端起紅茶,一時間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正不正確,輕輕茗了一口。
……慢慢來吧。
希望隻是自己想多了,對方隻是個鋼琴家,在沒有被轉換前,和恐怖的連環殺手,一代屠夫沾不上邊。
或許對方隻是不善於表達情緒……充其量維護一下好友,隨便說說而已。
“這些資料很完整。”奕洲看著她:“我需要支付給你什麼?”
高瀾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握在掌心:“我想請大演奏家,為我演奏一曲,如何?”
“你想聽什麼。”奕洲微微靠在了椅子上——高瀾似乎想免費賣他一個人情,但她不知道的是,奕洲對人情這種東西,一向看得很淡。
當麵交易,交易完就當我們不認識。
“燃燒的蒂洛人。”高瀾想了想,報出了曲子。
“好。”
這首曲子節奏極快,三個聲部的交替穿插極難處理,一般人根本彈不了,高瀾也隻有偶然間聽過一次簡單版本。
但對奕洲來說,完整的演奏應該不算什麼。
奕洲放下袖子,整理了一下衣角,演奏了起來,高瀾喝著紅茶看著奕洲的側臉,表情有些難以捉摸。
鋼琴三聲部交替演奏出來的音樂,實在是像交響樂。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等到一曲畢,高瀾看著奕洲,有些意味深長:“謝謝你,奕洲。”
“……………”奕洲側頭看她,但高瀾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
奕洲靠在鋼琴旁,喝了一口尚溫的茶,他左手拿過鋼琴旁的黑皮書,一行黑色的字體浮現了出來。
【獵場已經刷新,請儘快完成本月的獵場任務。】
奕洲仔細的看了一眼,將編號打開,黑皮書嘩啦啦的響動著,很快停留在了開啟獵場的標簽上。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pogo的任務要求,是完成三次獵場。
並沒有人頭數的要求。
奕洲單手抵住下巴,沉思了片刻,輕輕的觸碰了開啟獵場的位置。
【屠夫36邀請您進入聯合獵場,是否同意】
“……”
奕洲盯著這突然彈出來的漆黑字體,它懸浮在書頁上方,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息。
他挑了挑眉,手指移到了否決的鍵位上。
要同意嗎?
黑色的字體越發濃鬱了,似乎在催促奕洲快點做出決定。
奕洲微微停頓,手指輕輕一劃,麵前的書迅速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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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獵場需要準備什麼?A。”米爾將電腦放進包裡:“實驗之後,我們就隻剩下三件可用的逃生者道具和一些閃現卡了。”
經曆過了一年時間的相處,米爾相信A的一切判斷——A的任何決定不要有質疑,去做就是了。
“全部帶上。”A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聲,將書蓋在了自己的臉上,他實在是困得不行了:“米爾你先收拾,我睡一會。”
“要不要我幫忙?”姬尤看了眼A,帶著淡淡的幸災樂禍:“恕我直言,我覺得你這種狀態進去就會被砍死,真不用哥們兒代替你嗎?”
“不用擔心他,他就是這樣。”蕭十四冷冷的看了一眼姬尤:“管好你自己。”
“好嘞,搜捕隊大人~”姬尤風sao的撩了一下頭發。
米爾懶得看他。
“你好sao啊。”蕭十四看著他:“真不知道A把你拉進來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