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她不是應該在飛梭上,等媽媽解決掉薛素商回來嗎?
白煙輕嫋,江崎鼻尖微動。
下一秒,她搖搖墜墜的心情頓時安定下來。
——這是媽媽用的熏香。
既然她媽在這裡,她就不會有危險。
不過,她媽去哪裡了?
江崎緩緩撐著床坐了起來。
不知道為何,她本能地覺得有些奇怪,但卻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她像往常那樣,掀開被子,挪到床邊,雙腳觸地。
然後,臀腿稍稍用力,準備站起身來。
……
下一秒。
江崎被 “咻” 地彈飛到空中。
在即將撞上屋頂的那一刻,她手腳並用、慌慌忙忙一股腦抱住房梁。
恰在此時,有人進來了。
是她媽,雲上仙尊。
進屋後,她媽下意識地看了眼床,見人去床空,立馬臉色一變,剛準備立馬轉身找人,就在餘光裡看到了像考拉一樣倒抱著房梁的江崎。
雲上仙尊默了默,有些一言難儘:“…你在乾嘛?”
江崎一臉懵逼:“我不知道啊。”
雲上仙尊:“…彆抱著了,下來吧。”
江崎以為媽媽指的是那個她剛當上侍女時拿到的能讓凡人禦空的鐲子,便一擼袖子,露出光溜溜的手腕:“鐲子不見了,我下不來。”
“你現在哪裡還需要用鐲子?” 雲上仙尊有些奇怪:“你就沒覺得自己身體哪兒不一樣了?”
江崎更懵了。
若說不一樣,確實是有些不一樣。
比如,她現在的身體非常輕盈,四肢百骸似乎有無窮無儘的力氣。以前她上肢力量很弱,俯臥撐頂多做三個。可現在,她居然能在這房梁上倒掛這麼久還絲毫不覺得累。
比如,她現在五感似乎都好得有些…嚇人。
她看到了房內西北角牆壁上如發絲寬窄的細微刮痕,她聽到了飛蟲振翼 “撲閃撲閃”的聲音,她還聞到了房外雨露青苔的氣味…
看著她一臉迷茫的樣子,雲上仙尊眼帶笑意:“還沒想明白?”
江崎腦海裡飛速閃過一個驚世駭俗的念頭。
她愣愣地看向她媽:“我…”
“彆抱著那根木頭了,鬆手鬆手。” 她媽衝她眨了眨眼睛:“你現在可是金丹期修士,不用鐲子也可以禦空。”
!?
江崎瞳孔地震。
下一秒。
“啪。”
她直直摔到了地上。
雲上仙尊:“……”
江崎:“……”
她痛得“嘶”了一聲:“媽…你不是說我可以禦空了嗎?”
雲上仙尊也有些費解。
她把江崎扶起來,檢查了一番:“哦沒事,看來是因為你一下子從凡人到金丹,還沒有控製靈力的意識,所以才不太受控。” 然後,她看了眼江崎剛剛抱住的房梁,若有所思:“方才,你多半也是因為這樣,才會跑到那上麵去。”
…原來是這樣。
江崎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呆,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問道:“薛素商呢?”
雖然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薛素商肯定輸了,但她還是想親耳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死了。” 雲上仙尊摸了摸江崎的頭發,“你體內的蠱蟲也被我解決了。”
“哦,那挺好。” 江崎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
“我現在有靈根了?” 江崎這才突然後知後覺地問道。
她媽說:“嗯。”
“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金丹期了?前麵不還有煉氣期和築基期?”
她媽說:“幫你築靈根的時候一順手沒收住,就乾脆讓你突破了金丹。”
江崎:“……”
這麼隨意的嗎?
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若細想一下這背後的難度…
江崎鼻子有些發酸:“怎麼做到的?很難吧?”
她媽說:“在你媽麵前,哪有什麼難事。”
她雖然損耗了百年修為,但現在最後一縷本源神魂已回歸,隻要她按部就班地再修煉一段時日,這些修為自然能補回來。
再說,雖然她為了補償無金海眾妖修掏空了整整兩個乾坤袋。但是,畢竟是給煉虛期及以下妖修用的東西,對於她而言不過是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之物,倒也沒什麼可惜的。
不過,即使可惜,她依舊不會有半分半毫的後悔。
畢竟,還有什麼,能比讓她的骨肉和她一起踏入修仙之道、免受百年分離輪回之苦,來得更珍貴呢?
雲上仙尊三言兩語地代過如何幫她築靈根、滅蠱蟲的經過,然後輕輕捏了捏女兒的肩膀:“你這兩日再休息休息,之後也許就得忙起來了。”
江崎愕然:“忙?”
雲上仙尊罕見的麵色有些凝重:“魔界異動,恐怕仙魔兩界的平穩日子不會太長了。” 然後她低頭看了眼女兒,“你既然是我的女兒,如今又已是金丹期修士,自然也無法獨善其身。”
江崎默然。
確實是這樣。
金丹期的修為雖然在低階修士裡已算是不錯了,但若是仙魔兩界大戰,恐怕化神期以下的都不太夠看。
她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努力提升修為的。”
雲上仙尊眼裡露出笑意。
她的女兒,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這麼明理懂事。
“餓不餓?”
“啊?” 江崎被這漂移的話題大轉彎甩得頭暈。
不知為何,她媽心情看起來很好的樣子:“給你吃顆椒鹽味兒的辟穀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