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海風吹來,羅伊站在院門口感覺後背涼涼的,才知道原來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長滿了青苔和暗貓藤的院牆後麵悄無聲息地冒出來了個小腦袋,茉伊拉從院牆後麵探出頭向外看了看,看到街上除了羅伊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才輕輕呼出一口氣,將捏出汗來的短劍放在牆上,小聲地問牆外的羅伊:
“那人走了嗎?”
聲音小得像隻貓……
靈動的眼眸朝著街上來回看了看。
“走了!”
羅伊說完再次朝著街口看了看,才推開門走進院子裡。
茉伊拉雙臂趴在兩家院子中間的圍牆上,朝走進院子的羅伊問道:
“他是來調查……傑弗遜死因的?”
精靈女孩的心思細膩,眼眸閃爍著光彩。
“他是這麼說的,我覺得就是簡單的死亡調查,也許是暗殿那邊直接派來的。”
兩人隔著牆說話,
茉伊拉站在葡萄架下麵,穿著清涼的紗裙,手裡提著一把短劍。
最近她的武技和劍術突飛猛進,經常將短劍戴在身邊,雖然她連殺雞的勇氣都沒有……
“要不是有你在,他剛剛可能會揍我一頓,或者乾脆抓著衣領,將我頂在牆上再說一些威脅的話,我知道他做得出來。”羅伊看著茉伊拉手裡的短劍,對她感謝道。
羅伊摸了摸腰帶下麵的口袋,裡麵一摞科勒讓他嘿嘿一笑,菜鳥的錢還真是好賺,買個消息都不會討價還價……
茉伊拉拍著胸口,有些嗔怪道:“還說……剛剛都要把人嚇死……”
羅伊走進屋子,聲音從房子裡傳出來:
“不會的,他敢明目張膽的跑出來調查,就沒理由會亂殺人,頂多看著我不順眼揍我一頓。”
茉伊拉也跟著翻過牆,單手抓住房簷,輕輕一蕩便跳上去,坐在露台欄杆上說道:
“所以你才一定要練習精靈武技,是嗎?”
羅伊從樓梯口走上來,手裡抱著沉重的鎖子甲,這東西他想自己穿上去還是很麻煩的。
茉伊拉幫他把沉重的袖子拽起來,他才能將胳膊伸進去。
羅伊看了茉伊拉一眼,坦然回答:
“有這方麵原因吧,再說強身健體也沒什麼不好的。”
茉伊拉看看自己手裡的短劍,問道:“今天還是我進攻,你防守?”
“是啊,再不抓緊點的話,在角鬥場上可能就要被人打得半死……”
說起這個,羅伊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心裡沒有任何勝利的把握。
“那決鬥可不可以取消?”茉伊拉擔心地問。
羅伊搖搖頭:
“假如我以後還想在精靈學院抬著頭走路的話,就不能……”
精靈城市最美的景色便是在黃昏。
夕陽,彩霞,海港,沙灘。
藏在山坡與樹林間的城市……
手裡抓著一把未開封短劍的茉伊拉,都不知道多少次將短劍刺在羅伊的要害,雖然穿著鎖子甲,但這東西和板甲差彆就在這兒,被利器刺中也一樣會疼啊。
……
卡斯爾敦城的夜晚,上城區和下城區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色。
貝琳達女士乘坐馬車返回布朗街,又帶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藝術展可能要推遲到下個月。
因為克萊爾拉丁大師的病始終都沒見好轉,這次藝術展上最重要的作品一直遲遲無法完成。
貝琳達女士雙腳蜷縮在露台的藤椅上,看著星光閃耀的夜空,有些惆悵地說:
“我最憂心的就是老師的病一直治不好,這次藝術展最終可能會被取消,我們為這次藝術展準備了好久。”
貝琳達女士稱克萊爾拉丁為‘老師’。
其實她並不是克萊爾拉丁大師的學生,隻是克萊爾拉丁大師的助手而已。
像貝琳達女士這樣的助手,在克萊爾拉丁大師身邊有二十多名。
克萊爾拉丁大師平時搞創作的時候,她們通常會站在一旁遞些工具或者毛巾、茶水。
偶爾也會幫克萊爾拉丁大師,為某些藝術作品做邊邊角角的精修。
這次在卡斯爾敦舉辦的展覽,克萊爾拉丁大師同意貝琳達女士和另外十七名助手,許諾可以將她們每人最優秀的一件作品擺在展會上。
這就是貝琳達女士為什麼會如此拚命地為克萊爾拉丁大師籌備這次藝術展的原因。
所以,現在貝琳達女士比誰都關心克萊爾拉丁大師的身體狀況,這位大師真要是在這個時候躺進山頂的墓園,貝琳達女士這幾個月的心血就將付之一炬。
羅伊就坐在餐桌旁邊,安靜地聽著貝琳達女士抱怨工作上的事情。
每當這種時候,她都需要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唯一讓她有些失落的就是:
那個小時候經常喜歡黏在她懷裡的羅伊,現在隻願舒展著身體,躺在另一張藤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