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念初驚得手指都抖了下,“我抱著他不讓他走?”
“可不是。”
她閉眼捏了捏眉心,無語。由此可見,酒這玩意兒真是萬惡之源。
阮母繼續:“行了,小年輕,鬨彆扭很正常,彆動不動就提分手。媽媽告訴你,總之我很欣賞厲騰。隻要不是原則問題,你就必須給我好好跟他處對象。馬上二十六的人了,還當自己十七八呢?”
對此,阮念初選擇左耳進,右耳出,蒙上被子睡大覺。和厲騰相處的這個把月,她是真的累。那人陰晴不定反複無常,今天說喜歡你,明天說不定就又對你冷若冰霜。
跟神經病談戀愛,誰愛去誰去,反正她是怕了。她要聽喬雨霏的話,對有病的男人敬而遠之。
*
阮念初想對厲騰敬而遠之,但,世事偏偏不如她願。就在星期一的早上,她就又在她家樓下見到了他。
厲騰靠在綠化壇旁的樹乾上,看著她,眸色不明。
晨光熹微中,一身軍裝的大帥哥,這種場景,換誰都要感歎一句養眼。可阮念初是個例外。她不覺得養眼,她隻覺得他陰魂不散。
所以她麵無表情地徑直往前,根本不準備理他。
厲騰一側身,擋住她。
阮念初咬牙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跟著往右。兩人就這樣左左右右耗了五分鐘。
終於,她捏緊了拳頭,用一種跟賣菜大爺說話的語氣,笑著說:“你好啊厲隊。你有什麼事麼?”
“沒事。”他垂眸直直地盯著她,眉眼含笑,“就想跟你一塊兒去上班。”
“但是我不想。”她皺眉,“麻煩你讓開。”
厲騰淡淡的:“不讓。”
“我說快點讓開。”她拉下臉。
“我說不讓。”
“……”阮念初氣結,他個子高又長得壯,跟座山似的。她深吸一口氣閉了下眼睛,雙手抵住他的前胸,用儘全力往旁邊推。
下一秒,厲騰忽然抓住她兩隻手腕。
他手掌溫度很燙,她心一驚,猛地抬頭。他的臉就在很近的上方,眼睛盯著她,裡麵有淺淡笑意。
阮念初承認,這種境況下,她貌似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慌亂。但還是鎮定道,“你又要……”
話沒說完,他忽然上前幾步。
她愣住,步子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一步,又一步,抵上了牆壁。他把她限製在門洞內的一方狹小空間裡,低頭,直直朝她貼近。
阮念初心尖都抖了下,深呼吸,壓低了聲音威脅:“我告訴你,現在是大白天,你敢亂來我就喊人。你最好對得住自己這身衣服。”
對方卻嗤地笑出一聲,“讓你搭個車,嚇成這樣?”
阮念初皺眉,“我不想搭你的車。讓開,我再不走真的會遲到。”
“跟不跟我一起?“
“……”
厲騰垂眸看手表,語氣很淡,“不急,慢慢想,我幫你看著時間。這會兒離你單位打考勤還有二十五分鐘。”
阮念初發誓,這是她第一次對人民解放軍這麼聖潔的隊伍產生仇視心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一本正經厚顏無恥的人?
她簡直想打死他。
半分鐘後,阮念初迫於淫威隻能妥協,昧著良心擠出幾個字:“……好,我跟你一起走。”
厲騰笑了下,手指點她挺翹的鼻尖,“早這樣不就行了。”
“……”阮念初見鬼似的往後躲。他手鬆開。她立刻逃也似從他懷裡竄出去。
神經病做事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
她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下,然後走到吉普車前,拉開車門。一打開,就又愣了——一束包裝精美的風乾稻花,擺在後排座位上。
“……”阮念初眯眼,心生狐疑,沒多問,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沉默持續了大半路。
快到演出團時,厲騰才像想起什麼,淡聲道:“對了。後排那束花,是送你的。”
阮念初轉過頭,“你莫名其妙又送我花乾什麼?”
“昨天說過,忘了?”
“昨天?說過什麼?”昨天她醉成那樣,鬼才記得他說了什麼話。
厲騰說:“我要追你。”
“……”阮念初被這個答案噎住了。片刻的驚悚後,她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對他儘量心平氣和地道:“……厲騰,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奇怪?你總是做一些讓人想不到,又覺得很莫名其妙的事。麻煩你下次想做什麼之前提前跟彆人說一聲,征求一下彆人的意見。”
剛說完,吉普車就停在了演出團大門口。
“比如?”他問。
“比如說你能不能……”
“比如說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他接話,語氣很淡,“這種?”
“……”
阮念初呆了。下一秒,兩頰溫度不受控製地往上竄,紅成底朝天。她無語,瞪了他一眼便跳下車,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演出團大門。
最近她越來越容易暴躁,變得不像自己。
果然,和有病的人待久了,自己也要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