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1 / 2)

半吟 弱水千流 9502 字 8個月前

阮念初做了生命中最重要也最正確的決定。

次日, 她在厲騰的陪同下回到家, 把這個決定鄭重告訴給了阮父阮母。二老對厲騰本就滿意,一致認為, 女兒能和這樣一個有教養, 有擔當的好青年修成正果,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樁婚事, 是眾望所過。阮父阮母欣然同意。

快中午時, 阮母熱情地留他們吃午飯, 笑盈盈道, “反正都來了, 吃了飯再走。”說完一看冰箱, 皺眉,“哎喲,瞧我這爛記性,昨天忘買菜了。”

厲騰站起身, 笑,“阿姨叔叔想吃什麼, 我去買。”

“不用不用,你歇著, 我和念念去。菜市場不遠, 就幾步路。”阮母臉笑成一朵花兒, “對了厲騰, 你會下棋麼?”

厲騰說:“會點兒象棋。”

“那正好。”阮母轉頭看阮父,說, “不是成天嫌劉老頭他們棋術差沒挑戰性麼?讓厲騰陪你下會兒。我和念念去買點肉和魚回來。”

阮父一聽,樂了,趕緊放下報紙擺開象棋桌。招呼厲騰,“來厲騰,咱爺倆整幾盤。”

厲騰淡笑,“行。”

阮念初便陪阮母買菜去了。

菜市場離小區大門就隔一條街,沒五分鐘就走到了。母女兩人在一堆攤位前緩慢逛著,青菜豬肉,討價還價,耳畔充斥著小販的吆喝叫賣聲。

阮母停下來選青椒和芹菜,選到一半想起什麼,問阮念初:“對了閨女,厲騰是軍人,你倆要結婚,程序是不是還挺複雜的?”

阮念初隨口道:“要給單位交一份申請結婚表,拿到介紹信之後才能去領證。”

阮母點點頭,“那你倆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走這程序?”

“再等一段時間吧。”

“等?”阮母曲指敲阮念初的頭,小聲念叨:“這都要十一月份了,你翻年就滿二十六。以前,沒遇著合適的也就算了,現在,這麼好一對象擺你跟前,還等個什麼勁兒。”

“我的意思是厲騰最近事情多,估計得忙完這陣。”阮念初揉了揉腦袋,“您怎麼比我還急。”

阮母眼一瞪,“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你想拴牢厲騰,就一定要有結婚證。懂不懂?”

在阮母心中,自家閨女雖然條件也不差,但配厲騰,還是有點兒高攀的成分在。厲騰太出眾,不用想都知道,喜歡他的女人排長龍。戀愛不靠譜,隻有法律才是最有力的約束和保障。

阮母的話,阮念初聽著也就聽著。

老一輩人總喜歡把“婚姻”和“枷鎖”畫等號,她卻從始至終不敢苟同。她看來,婚姻隻是一段感情的升華,情到深處,順理成章,絕非用來“拴牢”對方的工具。

阮母見她不吭聲,微皺眉,“媽媽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呀。”阮念初懶懶地回。

“那你聽懂沒有?”

“懂你的意思。”阮念初順手拿起一個番茄,掂了掂,“但是我不認為你說得對。”

“我哪兒說錯了?”阮母正色,“丫頭我告訴你,你媽今年五十歲,過的橋比你過的路還多。你們年輕人喜歡談愛情,你愛我我愛你,但你知不知道那都是用嘴講的,空口無憑,隨時都能變。”

說完,阮母還給阮念初舉了兩個例子。

第一個例子,是阮母同事的女兒。姑娘跟男友戀愛五年,感情穩定,已經到談婚論嫁的階段。誰知半途遇上第三者插足,那男的向姑娘提出了分手。理由是遇到了真愛,不願耽誤姑娘的後半生。姑娘青春蹉跎備受打擊,今年已三十歲,仍孤身一人。

第二個例子,是阮念初的堂姐。堂姐和堂姐夫是父母介紹,堂姐夫是某國營企業分公司副總,條件好,個人能力出眾,婚前婚後,身邊都有不少鶯鶯燕燕。但無論堂姐夫在外麵怎麼拈花惹草,最後都會回到堂姐身邊。理由是他與鶯鶯燕燕隻是逢場作戲,與堂姐才是法律公證的夫妻,有家,有孩子。

“可見那張結婚證有多重要。”阮母說道,半秒後又補充,“你也彆誤會,我說這些,絕對不是懷疑厲騰的為人。但是念念,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清,媽媽是怕你吃虧。”

阮念初卻道,“媽,你沒發現麼,兩相比較,你同事的女兒比堂姐幸運很多。”

“……”阮母微怔。

她又聳肩:“而且你舉的這兩個例子,永遠都不會跟我有關係。”

阮母拿這個表麵上懶散隨性,內心卻無比堅定固執的女兒沒轍,無奈打趣:“是麼。你就這麼相信,你的厲騰會愛你永不變?”

阮念初笑道:“對。我相信。”

這世道,人心太雜,誘惑太多,真正純粹的愛情已經很少。但少,不代表沒有。

阮念初很確定,即使錯過多年,也會排除萬難回到她身邊的人,就注定是屬於她的。

這頓午飯吃得很愉快。

阮母做了一桌菜,有雞有魚,還蒸了阮念初最喜歡的糯米排骨。她久未嘗到阮母的手藝,食指大動,一口氣吃光兩碗大米飯,離開時,肚子撐成一個圓滾滾的小皮球,走路都累得喘氣。

厲騰一麵好笑,一麵又有點心疼,隻好陪她沿著河邊散步,消食。

“肚子好撐……感覺跟要炸開一樣。”阮念初皺著眉嘴裡念叨,轉頭一看,邊上正好一個椅子,趕緊坐下,“不行了得休息休息。”

“讓你吃那麼多。”厲騰擰開礦泉水瓶的瓶蓋,喂到她嘴邊,語氣淡而低柔,“不知道還以為你住我那兒受虐待,沒吃飽過。”

“現在不渴。”阮念初把礦泉水推開,想了想,語氣嚴肅了些,“厲騰,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但是你得答應我,聽了不許生氣,也不許板著臉。”

他挑眉,“什麼事。”

阮念初有點為難,又有點認真:“你做的飯,跟我媽做的比起來,其實……算難吃。”

厲騰眯了下眼睛,捏她臉,“什麼都不會,還敢嫌你男人做飯難吃?”

阮念初認真思考幾秒,說:“其實也不怪你,主要是我媽手藝太好。”有對比就有傷害。

他點頭,表情很淡,“下次我跟阿姨學幾招。”

“……”阮念初噗地笑出來,不可思議,“瘋了吧你。一個大首長跑去找丈母娘學做菜,傳出去也不怕彆人笑你。”

厲騰漫不經心地回,“我學做菜伺候我老婆,這麼光榮的事兒,誰敢笑。”

她淺笑,伸手揪他鼻尖,“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貧。”

他抓住她的手,親了下,“實事求是。”

阮念初臉微紅,輕輕把手抽回來,站起身,想起什麼,“對了,你今天和我爸下棋,贏他了?”

厲騰答:“輸了。”

她挑挑眉,“故意的?”

厲騰沒有吭聲。

阮念初:“我走之前忘了跟你說,我爸小氣,輸一盤棋得慪半天。我本來想請你讓著他。”

他笑,“我用你教?”

“看樣子是不用了。”她也笑,邊走邊隨口問:“你下午應該有事吧?”

厲騰:“嗯。”

阮念初心微沉,轉眸看他,“要出去?”

“那件事家裡辦就行。”厲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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