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歎息:“……小先生,不喜歡現代計算機科學就不用勉強自己學了。”
路德維希倔強:“不行,不學直接拆天河流浪者,我怕拆完拚不回去,把他拆成智障。”
一直無聲飄在一邊的天河流浪者聽了,係統瞬間過熱,吧唧一下從空中掉到了地麵,死機了,門口白夜霜星操縱掃地機器人,學著當初被掃的樣子,默默進來把天河流浪者掃走了。
“說。”黑法師露出心疼實驗材料的表情,“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學生說你們是蟲皇的女仆團,蟲皇去哪了?”
侍女們呆滯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知道是突然聽懂人類語更驚悚,還是看到蟲族主母姐妹給人類當學徒更驚悚。
她們艱難地轉動脖子,路德維希幾乎聽見她們脖子裡的關節頸椎卡卡作響了——她們的手腕上有一個手鐲,在她們轉動手腕的時候,手鐲上的紫色寶石亮了起來。
這群侍女再一次發出尖叫,然後揮舞胳膊,片刻後所有胳膊舉起,指向同一個位置——紫色寶石最亮的方向——海登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蟲族們此起彼伏地尖叫,互相擁抱,拍打彼此的後背,擦掉對麵姐妹的眼淚。
黑法師極其不耐煩:“都給我閉嘴!!!”
法師的話帶有禁言咒令,蟲族們張著嘴巴,聲音像是被按了暫停,法師陰鬱地揮揮手,恢複她們的語言能力:“瞎喊什麼,海登不會殺你們的。”
但蟲族似乎不是因為害怕“人類之光”的威名,她們又激動又絕望,那個表情真是讓人一言難儘。
然後更令人一言難儘的是,蟲族們集體撲到海登腳下,嚇得路德維希一個空氣盾丟過去,那群蟲族一個個撞上透明牆,姣好的五官都扭曲了,但依然狂熱撲來,活像邪教徒準備下跪親吻邪教首領的袍子。
她們尖叫:“海登,海登——蟲皇陛下!!!”
路德維希:“???”
海登:“???”
蟲族侍女團整齊劃一,好像訓練好似的,開始用某種明顯是宮廷語法的詠歎調說話:“高貴的血脈在星空中流淌,您是前行者僅存的血脈繼承人,您身上有著我族最高的榮耀——恭請海登陛下,回家繼承皇位吧!!!”
海登:“……皇位,我理解的那個皇位?”
好半天,名為驚悚的情緒在整個屋子裡蔓延,角落裡旁聽的副官一直低調沒人注意,直到緹娜不小心摔了光屏,所有人才注意到,往日麵無表情的女副官,現在驚恐得像隻被聖光炙烤到外焦裡嫩的深淵小魔鬼。
她以從未有過的鮮活表情,嘶嘶抽著氣,直白地問:“找人類之光、星辰之子、擁有連續擊殺蟲族主母指揮官世界紀錄的不敗元帥——海登,去繼承蟲族皇位,你們不怕滅族嗎?”
女仆團頓時開始五花八門的哭泣:
“嚶,沒辦法啊,皇室血脈就剩下這一位了,血統寶石給出反應了,確認無誤。”
“以為要被掠奪者殺光了,沒想到因禍得福遇到了最後的皇儲!”
“嗚嗚,反正本來就要滅族了啦……”
“海登好帥的……我是說,過去的幾百年蟲族和人類互有傷亡,誰也沒占便宜誰也沒欺負誰,戰死的英靈各為其主,隻是暫時立場不同,你們人類內部以前掐架更凶,不也統一了……”
“唉,我們都沒嫌棄他是個男的……”
“對呀,男人繼承皇位,聽起來就感覺離亡族滅種不遠了,嗚嗚……”
“男性大部分隻懂蠻力、粗魯不堪、不會尊重彆人,還缺乏同情心,看虐文都不哭,鐵石心腸得很……”
“好在海登打起架來頭腦清晰,比大部分熱血上頭隻會喊口號猛衝的男人好太多,一點不輸給當戰士的女孩子……”
雖然蟲族們七嘴八舌雜亂無序地抱怨,但話語間信息量大得驚人,隻是所有人都驚得不知道從哪問起,疑問太多反而把嘴巴堵住了,一個問題都沒憋出來。
還是路德維希半晌後乾巴巴地反駁:“你們那是偏見,我家海登非常優雅有禮貌,很會照顧人,還同情心泛濫到憐惜我的實驗材料呢。”
旁邊默默圍觀的奈哲爾·實驗材料上下飄了一圈,無奈。
路德維希越誇越起勁,回頭看了一眼海登,這一看不要急,黑法師忽然停住話頭,下一秒,一股恐怖的氣勢在屋裡彌漫。
“海登!!!為什麼你長高到了189???!!!”
黑法師的咆哮帶著森冷的亡靈怒氣,嚇得所有蟲族都不敢出聲了。
所有蟲族裡包括海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