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我請學姐吃飯了, 最後還讓你破費。真是不好意思。”蘇再再拍拍肚子，和曲然一麵往回走，一麵衝她笑。
一副“你是好人, 但我無以為報，不如我就笑給你看看吧？”的模樣。
曲然見了禁不住笑，點點頭又說，“嗯。就當是我提前巴結我們煉器院的內招學妹吧。”
之前和蘇再再偶遇時, 曲然還不知道內招的事，是回了寢室後室友代薇給自己火急火燎的大電話。曲然才恍然。
並大吃了一驚。
彆說煉器院了, 即便是其餘三院也已經很久沒有內招生進來。
等開學，各院學生都知道這件事後, 這個蘇再再肯定是最惹人側目的。
當然曲然並不是因為這個請蘇再再吃飯，隻是單純的覺得她對了自己的脾氣。
僅此而已。
“咦？”蘇再再想了想問, “聽你這樣說……內招生很少了？”
“當然, 隻有當各院意外發現非常出眾, 覺得值得培養的苗子後, 才會給與內招名額。煉器院……上一個內招的好像是十五年前？”曲然想了想, 聳聳肩。
“古武院和煉丹院還多些，符籙院嘛……”曲然頓了頓，“更是久到讓人忘記還有‘內招’這件事了。”
“聽上去……符籙院好像有些落魄？”蘇再再問。
“沒辦法, 不僅是需要天賦, 更需要與生俱來的能力。”曲然聳聳肩又說, “可惜太少。”
“哦。”蘇再再點點頭說, “那你們煉器院內招生的年限, 還得繼續疊加才行。”
曲然聽了疑惑。
“看在我吃了你請的飯份上，我跟你講個秘密。”蘇再再說，等曲然好奇湊過來後才又小聲說, “其實我是走後|門進來的。”
“？？！”曲然愣，扭頭看向蘇再再，有些詫異，“你……？”
蘇再再在曲然詢問的眼神下又肯定的點了點頭，頓了頓又說，“真是不好意思，讓學姐你白巴結了。不如……我改天再請你吃飯？”
這樣扯平，互不相欠如何？
曲然又看了蘇再再一會兒“噗嗤”笑出聲，“學妹，你還真實在。彆人遇見這種事恨不得一直藏著不讓人發現。你卻……”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了？！
難道就不怕學院的其他人知道了，因為不服氣集體冷暴力，甚至欺負你嗎？
曲然想到這兒微微搖頭。
頓了頓好心提提醒蘇再再，“這事以後就彆跟其他人說了。”
說完又禁不住笑，“就算你不是內招生，我剛才也會請你吃飯的。因為……”曲然看看蘇再再又說，“你還挺對我脾氣。”
蘇再再聽了，認真看了曲然一會兒後慢吞吞開口，“嗯。你也挺對我脾氣的。所以下次我請你吃飯。”
“是扯平？”曲然笑。
蘇再再搖搖頭，“是朋友。”
等曲然又衝蘇再再叮囑了句“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她”後，這才各自回宿舍。
進門前曲然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扭頭又朝蘇再再看去。
竟再一次的看見，原本禁閉的門，又緩慢的打開了一點兒。
“？！”
曲然頓在那兒，有些呆。
而早就習慣這樣的開門方式，正推開門欲往裡走的蘇再再卻頓了一下，這才想起這不是自己家。
頓了頓後，慢吞吞的扭頭看向曲然的方向，在對上對上有些呆的眼神後，衝她笑。
“哦。其實剛剛我也沒關門。”
“……”你看我信不信？
蘇再再當沒看見，衝曲然又點點頭，說了句“回見”，便利落進門，慢慢關上。
留下曲然獨自一人又在宿舍門口站了一會兒後，這才搖搖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外麵的關門聲依稀傳來後，蘇再再這才看向小紙人，很認真的對它說，“以後你記得提醒我啊。”
在山上十幾年都習慣了這種“人性化自動模式”，現在要改，還真不一定能改過來。
必須得有個人提醒自己才行。
嗯！放心交給我！
坐在蘇再再肩膀上的小紙人認真點頭。
剛鄭重保證完便扭頭便看向正在拆開紙箱子，將小彆墅、小四合院往外拿的厲鬼們，一臉嚴肅。
你們記得提醒我啊。
正勤勤懇懇“搬房子”的厲鬼們：……？
“……算了。”蘇再再見狀，扶額歎氣。
怎麼一個比一個還不靠譜。
還是她家二師弟好。
……哎，也不知道二師弟什麼時候才出關呢？
另一邊。
曲然才進門電腦便傳來提示音，走近一看發現是室友代薇打來的電話。
接通後曲然一麵繼續做還未完成的機械蜘蛛，一麵和代薇閒聊，“我發現你挺閒的，乾脆早點來學校陪我好了。”
正準備和曲然八卦最新消息的代薇一愣，立刻拒絕，【我才不呢。現在過來肯定又被你騙去做雜工了！】
一想到自己當初年少無知，被曲然拐去做小工。代薇這個大小姐便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曲然聽了笑，沒說話。
等將一顆小螺絲擰緊後，才又抬眼看了代薇一眼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說吧代大小姐，我聽著呢。”
【哦哦哦。】代薇回神，衝曲然皺皺鼻子後又開口，【都是你打岔，讓我差點忘記要說什麼了。】
頓了頓後代薇湊近電腦，神秘兮兮又八卦的說，【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內招生蘇再再你還記得吧？】
“嗯。怎麼了？”曲然將“不僅記得，我們剛剛還一起出去吃飯了”給咽了下去，又抬眼看了代薇問。
【最新消息，她是走後|門進來的。是符籙院的吳副院長為了替他弟弟還人情，就找我們院的院長，讓他吧幫忙拿到了內招生的名額！】
代薇說到這兒不甘心的將下巴枕在手臂上又說，【真是的，我還以為我們煉器院終於可以在古武院，還有煉丹院麵前揚眉吐氣了呢！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嗐，沒意思。】
“哦。”曲然點點頭，注意力依舊集中在自己的機械蜘蛛上。頓了頓又輕描淡寫的說，“我剛才已經知道了呀。”
【你……？！剛才知道了？！】代薇原本正打算因為曲然對自己的不重視，衝她撒嬌的。沒想到話還未出口，便聽到曲然的話，聲音被堵在喉嚨口半響。
“是啊。”曲然這才抬頭看向她又說，“剛才我請她吃飯。回來的時候小再就跟我說她是走後|門進來的。”
【哈——？！】代薇瞪眼，一副“我沒聽錯吧？！”的表情。
曲然見她這個反應覺得自己剛才表現得可真好，“小再還真是誠實。”
【這是誠實嗎？這是有些……憨憨的吧？】代薇試圖委婉表達自己的看法，頓了頓又忍不住補充，【在我眼裡隻有大佬說這樣的話才叫誠實。】
但這種所謂的“誠實”，實際上也是強者對自己能力自信的體現。屬於另一種“傲慢”。
對於他們那樣的人來說，對撒謊根本不屑一顧。
至於其他人嘛……那大概就是憨憨了。
代薇的吐槽話音剛落，曲然便笑著反駁，“胡說什麼。”
頓了頓微微正色，“我可是把她當朋友了啊。”
所以你說話注意點兒。
【哦，那我不知道嘛。我的錯我的錯。】代薇吐吐舌頭後，做出自打嘴巴的動作，【我自己打嘴。】
曲然聽了笑。她就是喜歡代薇這點，雖有大小姐的驕縱，但對於自己認定的朋友，卻也不會耍小姐脾氣。
“而且……”曲然想到剛才，臉上的笑微微收斂，略帶沉思。
惹得代薇疑惑問【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曲然搖搖頭，頓了頓又說，“我總覺得她……其實並不需要走|後|門。”
【啊？什麼意思？】代薇沒聽明白。
“算了，大概是我自己胡亂想的吧。”曲然隨意的揮揮手，抬起頭看向代薇又問，“代大小姐，您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沒有我就要開始繼續我的工作了。”
她一麵說著，一麵拿起機械蜘蛛給代薇看。
惹得代薇翻了個白眼嘟囔，【行行行，知道你要用這東西爭取開學獎，我就不妨礙你先退下了。】代薇說到這兒又衝她眨眨眼握拳，【加油哦！】
“嗯。”曲然笑著點點頭，這才掛斷通話。繼續低頭專心製作自己的機械蜘蛛。
她家裡情況比較特殊，回去也不過是看人臉色，還不如待在學院裡，接些零碎小工賺取學費。
玄門四院，就屬煉器院和煉丹院的學生花銷最大，家裡為了逼她低頭又故意不給錢，曲然便隻能自己想辦法掙。
甚至在微博上開了賬號，收錢算命，倒也是網絡上小有名氣的玄學博主。
也因為她在微博上的名氣，一熱門綜藝才找上門，讓她去當節目練習生。靠通告費也過得不錯。
正想到這兒時，曲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扭頭一看，發現是節目組策劃打來的電話，便用肩膀夾在耳邊，一邊接聽一邊繼續手上的事，“何姐。”
【曲然啊，今天晚上有個通告，你準備一下。等會兒早些來節目組化妝。】電話那頭的何姐明顯很忙，一麵在和曲然說話的時候，一麵還在翻什麼東西，連背景音都是及其忙碌的嘈雜。
“今天晚上？”曲然愣了一下，手上動作暫停，“之前沒聽你說啊。”
【對，是臨時加上去的。】何姐語速很快，【專門拍攝你、‘衛少’、‘鬼麵娃娃’和‘豔大爺’四個，算是先導片吧。】
頓了頓又補充，【另外因為是臨時加上去的，又是晚上，所以通告費是平時的三倍。】
三倍？！
曲然隻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好，我收拾一下馬上過來。”
“行，等著你啊。”何姐說完便掛斷電話。隨即人靠向椅背，疲憊的伸手捏了捏鼻梁。
她是《玄靈師》節目組的策劃，玄靈師這檔節目打的便是玄學怪誕型娛樂類，讓原本在網絡上便小有名氣的靈媒、玄門中人去各種奇怪的地方探險。
詭異驚悚，卻意外的讓這檔節目從開播便爆火到現在。
至今已是第四季了。
但前麵三季什麼噱頭花樣都玩了個遍，觀眾的膽子也逐漸鍛煉了出來。開始出現“也就那個樣子吧？”“好像節目質量沒以前好了？”等質疑。
再加上《玄靈師》開播到現在，不知擋了多少綜藝節目的路，從火爆全網開始，黑子便從來沒少過。
現在終於抓住了機會，自然要加大力度落井下石，想儘辦法製造話題了。
所以連著三天，“玄靈師過氣了”的話題，便沒下過熱搜。
碰巧前麵一期的節目收視率偏低，導演組立刻緊急開會，最後決定直接砍掉當初想好的後續節目內容，重新擬定新的。
這才有了剛才何姐給曲然打電話的一幕。
“何姐，這是最新的台本。”工作人員急匆匆的跑過來，將台本交給她。頓了頓又說，“另外……何姐，導演那邊說……要讓你特彆安排一下急救組。”
“特彆安排？！”何姐剛接過台本，還沒來得及看便被他的話驚了一下，回神後皺眉，“這次安排的地方到底是有多危險啊？！”
工作人員苦哈哈的笑了笑，指指她手上的台本，小心翼翼的說，“都寫上麵了，何姐您慢慢看，導演叫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