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普老師哪裡會不明白蘇再再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這種不要臉事他也不怎麼做,所以難免老臉一紅。
但紅歸紅，為了煉丹院未來，他犧牲一下又怎麼了？
所以周老師,便紅著老臉，將《千草集》往蘇再再手上一塞,丟下一句“慢慢看。仔細看。不著急。”迅速離開。
留下蘇再再看著手上，錯處多到她都不想再翻第二遍《千草集》，默默頭疼。
……她要收回之前說他是個好人話！
正當蘇再再頭疼時，曲然已晨練結束往回走。
臉上神色不僅沒有運動後輕鬆，甚至顯得有些凝重。
直到看見蘇再再後才微緩,喊了一聲“學妹”後,便朝她小跑靠近。
到了跟前後笑問,“你吃早餐了嗎？我請你。”
蘇再再聽了點點頭,“又讓學姐你破費了。”
曲然聽了笑著搖搖頭，“這點哪裡算破費,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早餐店。”
“行，不過我要先寄個快遞。”
“快遞？”曲然疑惑,這才看見蘇再再手上拿了本微微泛黃書,恍然一笑，“哦,是要寄書啊。”
“是啊,寄本糾錯練習冊給家裡小朋友。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學到這部分了。”蘇再再笑眯眯,想了想又說，“給他寄一本當複習。”
“嗯,基礎知識是要儘量打牢些。”一無所知曲然點點頭,帶著蘇再再往玄學院內快遞寄送點走。
等到了地方,替蘇再再拿到木盒和其他包裝後，一邊遞給蘇再再一邊對她說，“這是玄學院內部快遞寄送點，以後無論是你家裡給你寄東西，還是你寄什麼回去，來這兒就行。速度比所有快遞快一倍，而且安全穩妥。”
“最重要是……寄送品保護權限比較高。泥土、木材，還有金玉珠寶一類不容易丟失或者被沒收，就連寵物寄送也沒問題。”曲然說到這兒點了點快遞盒上玄學院標誌。
煉丹院和煉器院經常需要一些材質比較特殊東西來煉製，但有些東西在尋常寄送上是不被允許。
所以學院老師、學生們，都習慣性走玄學院內部寄送。
方便。
“原來如此。那還挺方便。”蘇再再笑著回答，但一麵說著一麵還是掏出一張白符紙，夾在《千草集》中，默默點頭。
——對她來說，這才是真正萬無一失。
等蘇再再填寫好錢三道觀地址後，便跟著曲然去吃早餐。
路上分彆給錢三和蘇鴻寶發信息。
結果是毫不意外收到來自小師侄哀嚎，【小師叔！！我要去找師尊哭訴！】
“是發出鵝叫哭訴嗎？”蘇再再問得好認真好誠懇。
換來對麵鵝寶無言以對。
半響後才又幽幽發來訊息，【我懷疑小師叔您又把自己不想做事，推給我了。】
“胡說，我可是一直為了養家糊口在拚命努力奮鬥賺錢呢。”蘇再再叼著饅頭，劈裡啪啦發微信，頓了頓又抬頭看了坐在自己對麵曲然一眼後補充，“而且連早餐都蹭彆人。”
【……師叔，趁著這幾天沒下雨，我叫紙紮人去把那些埋掉廢符再挖幾張出來？】蘇鴻寶認真想了想後回答。
“彆。你小心被你師祖追得滿山打。”蘇再再憋笑回複，“還是由我來光明正大騙……掙錢吧。”
？？？
小師叔您明明打是“騙”字！就算你撤回得快我也看見了！
蘇再再收好手機丟到兜帽裡，假裝沒看見她家鵝寶滿屏問號和指控。
隻看向曲然問了一句，“怎麼了學姐，遇到難事了啊？”
——剛才抬眼看曲然時候，便發現她有些憂心忡忡了。
曲然回神，不好意思衝蘇再再笑了笑後大方承認，“是遇到一點事。”
看向蘇再再又說，“學妹，你還記得那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叫我彆回頭事嗎？”
“記得啊。”蘇再再點點頭，慢慢撕開手上饅頭，偷偷喂給厲鬼們後，又重新拿了一個漫不經心說，“有個人回頭了嘛。”
“是，所以她好像出事了。”曲然眉頭微皺說。
#方曉雪人偶#熱搜，昨天晚上便已撤了個乾淨，曲然會知道是因為今天早上她晨練時何姐打電話來轉告，說方曉雪經紀人來電話，轉告方曉雪直播作秀出了意外，商量和節目組解約事。
所以下一期會重新請一位嘉賓來駐場。
但具體是誰導演組還在緊急開會商量，等有結果後會另外通知他們三人。
現在告知曲然，是讓她心裡有個準備。
“那是必然呀。”蘇再再眼皮子都不抬說，“誰讓她回頭呢？沒死還全須全尾已經是萬幸了。”
頓了頓後蘇再再又看向曲然問，“怎麼？她是你朋友，你和她關係很好啊？”
“怎麼可能。”曲然失笑搖頭又說，“我是和另外兩人關係不錯，就……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像我一樣，……遇見同樣事。”
曲然可是妥妥學霸，硬靠理科和機械組裝這技能考上煉器院。蘇再再前腳才給自己一顆鬼珠，後腳方曉雪就出意外，怎麼可能聯想不到。
隻是自己運氣好，遇見蘇再再這麼個“內招生”，所以才順利逃過一劫不說，甚至還因禍得福煉出了鬼器。
不然……估計她結果不會比現在方曉雪好。
方曉雪如何她根本不關心，隻是苗大焉和衛葛在節目中對她多有照顧，所以曲然現在想到了這點，便有點憂心忡忡。
但……曲然抬眼偷看蘇再再，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她那模樣蘇再再自然看在眼裡，將手上饅頭又偷偷給厲鬼吞掉後，抬手衝服務員招招手，讓對方再拿十個饅頭來後，才又看向曲然，“你先說，我聽聽看。”
曲然不好意思笑了笑，這才開口，將苗大焉和衛葛可能遇見情況跟蘇再再說了一遍，想請她幫忙。
“這個啊……”蘇再再拖長音，衝端著饅頭走近，一臉驚異打量自己服務員笑了笑，這才又拿了個饅頭自己先吃一口，剩餘繼續偷偷喂寵物。
頓了頓看向她說，“我收錢。”
“這個我知道，玄學院外出做邀約，都是要收紅包。”曲然點點頭，“這個規矩我懂。”
“就是……”她說到這兒不好意思抓抓頭發又說，“就是我比較窮，能分期嗎？”
這話出口讓蘇再再頗為詫異看向曲然，愣了一下笑出聲。
——她還以為曲然會讓自己收費便宜點，沒想到居然是分期嗎？
曲然見她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起，竟是苗大焉打來電話。
她衝蘇再再做了個“抱歉”表情後，這才接起電話，“大爺。”
【小然，方曉雪事何姐跟你說了吧？】苗大焉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沙啞，好像沒休息好似。
曲然一愣，說了句“你等等，我開免提”後，將手機改成免提功能，讓蘇再再和自己一起聽。
這才回答他剛才問題，“嗯，何姐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了。大爺，你和衛少這兩天要小心點啊。”
這話出口立刻讓電話那頭苗大焉苦笑了一下，【嗐，可彆提了。衛少昨天晚上連夜跑我家來了。我兩一晚上沒睡。】
“啊？這麼快？！”這點曲然倒是出乎她預料。
【是啊。】苗大焉聽了歎氣，頓了頓後沒好氣抱怨說，【那東西是不是太積極了一點？！前腳才禍禍了方曉雪，後腳就跑去找衛少了，弄得我兩現在又困又累。它生前一定是個非常成功打工人。】
太努力積極了一點吧？！
難道是做鬼了還有害人人數指標這種東西嗎？！
……可怕。
頓了頓後又對曲然說，【先彆說我們了，小然，你自己一個人才真要注意一點。我和衛少剛剛已經在商量請前輩來幫忙了，……對了小然，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吧？錢你就彆出了，你還是個學生，要花錢地方挺多。】
這話說得曲然很感動，而蘇再再剛剛喂完家裡“寵物”，並偷偷遞給小紙人半個饅頭。
聽到這兒笑著說，“人還挺好。”
一出聲便讓電話那頭苗大焉【咦？】了一聲，總覺得這聲音似成相識。
努力回想了一下恍然，【啊，你是……那天晚上給小然打電話學妹大佬吧？大佬你好你好。】頓了頓又對曲然抱怨說，【小然，你也不提前說一聲你和學妹大佬在一塊。】
曲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也不生氣，反而笑了兩聲。
想說什麼又不好越過蘇再再開口，隻能充滿期待看著她。
蘇再再剛好也恍然想起自己“養家糊口”重任，便對電話那頭苗大焉說，“看在我蹭了學姐一頓早餐份上，友情價，一人一萬塊紅包，我替你們解決好了。”
【啊？】一晚上沒睡覺苗大焉，腦子現在比漿糊隻好一些，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曲然大喜，連忙衝電話那頭苗大焉說，“大爺，我就是學妹幫我解決！”
這話出口後苗大焉終於恍然大悟，在電話那頭連連點頭猶如小雞啄米，但點了半天才發現曲然和她學妹又看不見，連忙開口，【行行行，學妹大佬您願意出手就再好不過了，要不……中午請你們吃飯？順便商量一下具體細節？】
苗大焉真是一刻都不想耽誤了。
老人家覺少已經是一件很殘酷事，偏偏還有這種東西出現弄得自己沒法兒睡。
簡直就是“殺害”他一頭秀發罪魁禍首！
“請吃晚飯吧。”蘇再再想了想說，“這個時間你和你朋友還能小睡一會兒。”
頓了頓又說，“放心，它們還沒厲害到能白天出來。”
【那……我就聽學妹大佬了。晚上見？】苗大焉聽了蘇再再話，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和曲然約好時間後便掛斷了電話。
曲然收好手機，特彆感激看向蘇再再說，“學妹，真很謝謝你。”
“小事。”蘇再再擺擺手，頓了頓指指第二次送來，現在已經空盤饅頭，一臉無辜說，“就是勞煩學姐你又破費了。”
這家饅頭真還挺好吃。甜絲絲還帶奶香味兒，連她都很喜歡。
曲然一愣，一低頭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眼前餐桌上多了兩個光溜溜盤子。
“？？？”剛剛發生了什麼？
“學姐，我先去一下隔壁文具店買些東西。”蘇再再指指餐廳外，一麵起身一麵說。
飯錢就麻煩你來付啦~
曲然呆呆點點頭，直到目送蘇再再離開後，這才扭頭叫店家來算賬。
早就站在一旁老板聽了，攔住服務員後自己笑嘻嘻過來了，報了個數字後，帶著驚歎看向那三個原本裝饅頭空盤。
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看向曲然問，“同學啊……你這個朋友，是怎麼吃這麼多還能保持身材啊？”
老板一麵說著一麵拍拍自己西瓜肚，很是惆悵。
想當年，他年輕時候也是遠近聞名包子鋪小王子呢。沒想到人到中年，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曲然？
曲然自己還想知道呢。
她乾笑著趕緊給了錢，打著哈哈快步離開，去找蘇再再了。
順便……看看能不能有幸知道蘇再再保持身材秘訣。
哦。等會兒得記得給大爺再打個電話，讓他多點些菜才行。
不如……先點個十人份吧？
曲然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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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曲然正為學妹食量苦惱時，在文具店閒逛蘇再再接到蘇老頭打來電話。
“師尊，您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啦。”
難道是鵝寶知道自己將事推給他做，終於惡向膽邊生，向師尊告狀了？！
好哇，這隻小鵝不能要了。
蘇再再一麵想著，一麵將蹦到筆架上小紙人拎回來。
可惜這個小可愛仗著自己“可愛”，竟抱著小兔子造型筆蓋，死活不鬆手。
買！
不僅它，就連厲鬼也對眼前各式各樣筆蓋投以好奇，幻化出黑色，圓乎乎柔軟觸角，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最後各自拿了一根自己中意筆，輕輕戳一戳蘇再再臉頰。
像十九個害羞小可愛。靦腆，但眼睛亮亮充滿期待瞅著主人。
再看手腳並用抱著小兔子筆蓋小紙人，用渾身上下書寫“不管！要買！”模樣，簡直就是兩種截然不同耍賴方式。
……養家不易，再再歎氣。
“行行行，買買買。你們挑好了放旁邊。”除了滿足它們還能怎麼辦？
頓了頓後蘇再再又將注意力回到電話那頭，“師尊，您說吧。”
這期間蘇老頭也不著急，聽蘇再再這麼說後才笑了一下調侃她，【現在知道阿卿辛苦了吧？】
“……”師尊，為什麼我聽出了幸災樂禍味道？
蘇再再半耷拉著眼，木木“哦”了一聲又說，“師尊您沒事我就掛了哦。”
【急什麼急，我有事跟你說呢。】蘇老頭笑罵，頓了頓語氣一斂便將需要徒弟做事說了一遍。
蘇老頭到處撿人毛病，可不僅僅體現在蘇再再和蘇鴻寶兩隻身上。從年輕時候蘇老頭便老是撿到人。
有時候都讓他覺得，這些人是不是故意掉在那兒讓自己撿。
可怎麼就沒一次是撿到錢呢？
哎。
總之十年前，蘇老頭在日常出門遛彎時，非常日常，在山溝溝裡又一次撿到人。
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老頭。
既然撿到便是緣分，蘇老頭秉著這想法，便將人送到錢三道觀去養著。
並趁著人家養腿傷期間，天天找人下棋。
下到最後硬是逼得那人，明明需要三個月才能完全康複傷，直接在能下床走動時就跑了。
聽錢三說，好像還是杵著拐杖連夜跑。
嘖嘖嘖……╮(╯▽╰)╭
對此蘇老頭大為感動，覺得這個人真不錯。為了不給人多添麻煩，竟悄悄離開。太有涵養了。
他要和他做一生一世好朋友！
然後這位好朋友，便被迫在網上和蘇老頭成了棋友，每月至少下棋兩次，風雨無阻從不間斷……輸給他。
奇怪是最近這位好朋友居然沒上網，蘇老頭想著估計是有事要忙。倒也沒著急。
直到這位朋友連續三個月都沒出現後，蘇老頭才終於坐不住，正打算掐指一算時，反倒是對方兒子主動打電話過來。
蘇老頭這才恍然想起自己還有人家電話號碼呢。
……嗐，久住山上，差點忘記這東西功能，除了給小再和小鵝打電話，還能給彆人打。
對方說朋友前段時間出了意外，至今昏迷，就今天清晨清醒了一會兒，囑咐他打電話給蘇老頭這個棋友，說是以後不能再輸棋給他了。
可蘇老頭以前就給老朋友算過，明明是長命百歲命相，而且陽壽未儘啊。
詢問了對方地址，便打算讓蘇再再去看看。
【就是這樣了。】蘇老頭說完，頓了頓又說，【地址等會兒我發你手機上，你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要是能幫……就儘量幫一把。】
“明白了師尊。”蘇再再應聲，“我現在就去吧。”
【好，小心點。】蘇老頭叮囑一句後，這才掛斷了電話。
蘇再再將手機收好一扭頭，看著放在一旁足足有一小捆筆，呆了一秒。
“……不是，你們不是說一人一隻嗎？”蘇再再哭笑不得。
早就躲回兜帽裡小紙人“呼！”一下，撐了雙手冒頭。
……哼！我們就多選了一點點點而已！
這叫一點點？？
蘇再再頭疼，看著目測大約有七、八十隻筆，長歎了口氣，搖頭認命結賬。
曲然便是在這個時候進來找蘇再再。
“學……”妹字還沒出口，便被她放在櫃台處，等著結賬簽字筆數量給驚呆了。
詫異開口“學妹……你買這麼多筆啊？”頓了頓又說，“我們學院課程……雖然比較多，但好像用不了多筆……”
這個數量，怕是用到畢業，還能換個“打工人”身份繼續用吧？
蘇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