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然看著她反手從兜帽裡拿出手機並接通,長到一半想問什麼的嘴又重新閉上。
——她很早以前就想問了。
為什麼蘇再再老是喜歡將手機丟衛衣帽子裡,而且每次還能拿得那麼輕鬆自在。
曲然一麵想著,一麵偷偷的瞄了一眼蘇再再的兜帽。
突然覺得那兜帽有些神秘。
說不定……是像哆啦a夢的百寶袋一樣的存在?
就在曲然難得起了童心,正微微走神亂七八糟的天馬行空時,蘇再再接起陌生電話。
“喂?”字才出口,認出電話那頭是誰的聲音後,她便微皺了一下眉頭。
【蘇再再!你昨天去哪兒了?!】許秦雅的聲音嚴厲,【我早就提醒過你到了帝都安分守己,彆給語蓉招惹麻煩,你居然……居然敢去做這種事!真是敗壞白家門風!我……】
後麵的話許秦雅還沒出口,便被蘇再再打斷,“白語蓉說的吧?”
一句話問得許秦雅一窒,頓了一下才又開口,【這個你彆管!你會這麼問那事情肯定是真的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神經。”蘇再再莫名其妙,都不聽許秦雅在那頭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剛要將手機收起來,許秦雅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蘇再再垂眸,再次掛掉後直接將電話號碼拉黑,這才總算安靜。
做完這些後蘇再再重新看向曲然,便見她臉上表情有些怯。
便揚了笑微微偏頭,對曲然說,“騙我辦信|用|卡的,不用管她。”
“是、是嗎……”曲然乾笑。剛才蘇再再垂眸掛掉電話時的氣場,讓曲然有一瞬間覺得,她掛掉的不是一個電話。而是一刀斬斷敵人頭顱後,利落收刀入鞘。
“是啊。”蘇再再點頭,半真半假的和曲然開玩笑,“居然想從我這裡騙錢,實在是可惡到連鬼都不會放過她的。”
沒錯!再再養它們很辛苦的!
躲在兜帽裡的小紙人重重點頭。
另一邊,許秦雅瞪著自己的手機,滿臉不可置信。
等終於反應過來蘇再再居然掛了自己兩次電話不說,還將自己拉黑了?!!
真是太沒有家教了!
許秦雅氣得直發抖,渾身上下隱有黑氣逐漸冒出,緩緩飄到屋頂,懸浮在那兒不動。
而在屋頂上,已經積累了不少黑氣。凝聚不散,像越積越多的蜘蛛網,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隻覺恐怖。
許秦雅並不知道,就在她站在房間裡捏著手機獨自生悶氣時,門無聲輕動,移出一條細細的門縫。
一隻沒有瞳孔,隻有眼白的鬼眼,正冷冷的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正在氣頭上的許秦雅突覺背脊戰栗,莫名的恐懼感讓她猛的轉身看向身後。
但除了自己,禁閉的臥室內隻剩她自己。
……大概是被蘇再再給氣著了吧。
許秦雅給自己找到理由。但這個理由更讓她生氣,想都沒想直接給丈夫白文連打了個電話過去。
等那邊剛接通,便劈裡啪啦的將氣撒在白文連身上,“白文連!你工作再忙也要打個電話給她吧?!我照顧語蓉已經很忙了,沒有心情再處理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白文連一臉莫名。
好在許秦雅剛出聲衝自己吼的時候,他便捂了手機。
一麵起身,一麵衝坐在對麵的人笑著說了句“抱歉”後,這才拿著電話朝外走。
輕手輕腳的至外乾上小客廳的門後,這才沒好氣的開口,“你都知道我工作忙了還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見到鐘家的人?”
頓了頓又不耐煩的說,“她在帝都做什麼你關那麼多乾嘛?隻要語蓉沒事就行。”
【這個道理難道我不懂嗎?!】許秦雅不甘示弱的回吼,【問題就是她現在做的事,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語蓉!不然你以為我會給她打電話?!】
許秦雅語氣很是不屑,說到這兒更生氣,【她不僅掛我電話,她還拉黑我!太沒家教了!】
“好了好了。”白文連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打斷許秦雅的抱怨,壓低聲音捂了電話又衝那頭開口,“你不如去找媽,就當閒聊將這事說給她聽,讓她去給小再打電話,這事不就解決了?”
頓了頓又說,“你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再說了,你應該有幾天沒去看媽了吧?”
這話出口許秦雅一窒,心虛狡辯,【那、那不是我最近在忙語蓉的事嘛,你也知道媽給語蓉的那套公寓,裝修雖說還行,但那些家具卻太差了,我得趕緊在語蓉開學前將這事給她處理好啊。】
“你啊……”白文連聽了微微搖頭,“雖說我也沒指望你一碗水端平,可麵子上,你還是得稍微做一下嘛。萬一這事被程家聽說,多做聯想可怎麼辦?”
許秦雅不服氣,但也明白白文連的意思。便直著脖子不說話。
白文連見狀也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想著自己還有工作要做,趕緊開口又說,“好了好了,總之你看著辦吧。小再現在和語蓉都在帝都,你有些事鞭長莫及趕不過去,至少能在電話裡好好說嘛。”
“這樣說不定小再還能聽進去兩句,收斂一些便影響不到語蓉了啊。總之……你想想吧。剩餘的等我回去細說,我先掛了。”
白文連不等電話那頭的許秦雅回答,趕緊掛了電話往回走。
一進門便衝對方滿臉歉意的笑,“抱歉抱歉,鐘經理,真是不好意思,剛才遇見了一點急事。怠慢了。”
“沒事。”鐘陳順翹著二郎腿回答,放下咖啡後抬眼看向白文連,語氣傲慢,“說吧。你有什麼好生意想和我們鐘家談?”
高高在上的姿態,讓白文連臉上的笑都僵了一下。
但想到對方是鐘家分支,空降到c市分公司的人,便又重新堆了笑,“當然是對鐘少爺您好的生意了。”
“你”字咬得為重,讓鐘陳順一下子便聽懂,“哦?”了一聲。
他在帝都惹出了是非,才被“發配”到c市這個地方,正鬱悶著呢,沒想到白文連便找到了自己。
現在又說有對自己好的生意,鐘陳順便來點興趣,臉上表情也緩和了一些,紆尊降貴的願意和白文連一點禮遇。
“白總您說。”他抬抬手,做個個“請”的手勢。
白文連見狀,立刻和對方詳談。
而另一邊,又一次被掛斷電話的許秦雅,將手機狠狠砸到床上,叉腰站在原處氣得不行。
但等逐漸冷靜下來後,也覺得白文連的話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許秦雅將手機重新撿回來,捏在手裡半天,最後還是輕哼一聲後轉身往外走,打算去看望婆婆。
至於蘇再再……
她都已經將自己拉黑了,還有什麼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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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再再掛斷電話後,原本還想詳細的問問曲然,看有沒有出現過一人分彆拿四院最高獎學金的情況。
不過還不等她開口問,曲然便接到何姐的電話,讓她現在趕緊去一趟節目組。
曲然聽了隻好和蘇再再道彆,急衝衝的拎了早餐就往外走。
蘇再再看著她的背影,不由歎了口氣緩緩搖頭,“哎……大家都是可憐的打工人。”
口吻裡頗有幾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又搖搖頭準備回宿舍時,便接到電話。
原來是蘇鴻寶寄來的包裹到了。
蘇再再應聲後,轉身往校門口走。
才離開沒多久,一青年便從古武館側門出來。原本直徑朝宿舍走去的腳步,卻頓了一下。並若有所感的朝蘇再再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微微皺眉時,程彥昌便追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剛剛從販賣機買的飲品。順著他的視線朝遠處看去,沒看見什麼特彆後,又重新看向對方,笑著遞上飲品。
殷勤開口,“錢學長。”
錢元元收回視線,淡淡的瞥了眼程彥昌遞給自己的飲品,冷著臉並未動手接。
但他這副冷淡的模樣,卻絲毫沒打消程彥昌的殷勤。甚至還笑著解釋,“我這兩天有幸看見學長您練習,真是受益匪淺。也知道錢學長不缺什麼,就……請您喝口水吧?”
錢元元看都不看程彥昌,從飲品上移開視線後,又朝蘇再再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轉身便走。
留下程彥昌獨自一人尷尬的站在那兒。
……真奇怪。
錢元元冷著一張臉,微微皺眉。
明明什麼都沒看見,為什麼剛才竟膽寒了一下?
這種熟悉的感覺……
錢元元想到這兒時,一張笑眯眯小姑娘的臉便突然出現在腦海裡,讓錢元元立刻覺得手腳酸痛,背脊微微炸毛。
……嘖。
已經被打出心理陰影的古武院四年級高材生,錢元元。暗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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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哥。”
程彥昌聽見這個聲音後,立刻將臉上的尷尬藏好,放下手的同時扭頭看向一邊。
一眼便看見了白語蓉,站在原處看她小跑走近,“語蓉?你怎麼來這兒了?”
白語蓉親昵的挽住程彥昌的胳膊,搖搖頭後衝他甜笑,“我打算去圖書館看書,這麼巧就遇
見你了。”
頓了頓後又朝錢元元的方向看去,帶著好奇開口,“彥哥,那個人是誰?”
“哦,是我們院四年級生,叫錢元元。”程彥昌說到他時,臉上不自覺的帶了點兒敬仰,那是對強者的崇拜,“他已經連續三年拿到我們院的獎學金了,非常厲害。”
頓了頓後程彥昌又說,“到時候他肯定能去第六部,而且絕對是副隊長級彆。”
“這麼厲害?!”白語蓉聽了微微咂舌,又朝錢元元離開的方向看去,不過這個時候已看不到人影,頗有些失望。
扭頭看向程彥昌說,“那彥哥,下次有機會你介紹我認識一下吧?”
程彥昌聽了苦笑搖頭,“這人高傲得很,就算是院內教授都不怎麼搭理,更彆提我們這些低年級的學弟學妹了。”
“這麼囂張?”白語蓉不信,“總不可能他對著院長也這副表情吧?”
才說完便見程彥昌點了點頭,惹得白語蓉更是詫異,“真的對院長也這態度?!”
“誰叫人家有本事呢。”程彥昌說,頓了頓後臉上很是羨慕,“如果我能有他那麼厲害就好了。”
一樣能像他那麼囂張。
話才說完,白語蓉便又摟緊了程彥昌的胳膊一點,頭微微一偏,靠著他嬌嗔開口,“在我心裡,彥哥才是最厲害的。再說你現在才二年級,等彥哥四年級的時候,一定比他強。”
這話程彥昌很受用。他輕點了一下白語蓉的鼻尖,笑著開口,“我送你去圖書館,然後再回宿舍?”
“嗯!”白語蓉點點頭,和程彥昌說笑著離開。
隻是沿路轉過拐角時,白語蓉還是不經意的朝錢元元修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眼神閃爍,也不知在心裡盤算些什麼。
蘇再再當然不知道在自己離開後,居然還發生了這麼一段小插曲。
她剛拿到包裹,並確定裡麵的東西沒問題,隻是有些焉焉兒的後,便抱著往回走。
昨天才得到的鬼珠恰好排上用場,回去便弄碎了撒盆裡,讓裡麵的植物吸收點兒鬼氣。
滋補滋補。
真走到半路,白老夫人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同一時間,許秦雅恰好站在病房門口,聽見婆婆的聲音。
並提到“你二爺爺的宅子”時,原本打算敲門的手便頓在那兒。
許秦雅猶豫了一下,便偷偷湊近門縫,在那兒偷聽。
原本乖巧趴在白老夫人身邊的小白貓耳朵尖兒抖了一下,睜開眼後跳下床去。
優雅的邁著貓步,悄無聲息的走到虛掩的門口。
坐在那兒,盯著門外的許秦雅。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