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幸輕壓下巴,高予諾收拾好桌上他帶來的筆記本和文件夾,準備離開。
龐貝吃不完兩個檸檬,給了一個高予諾,說:“辛苦你這麼晚還送吃的過來。”
高予諾接了檸檬,道謝離開。
現在,就隻剩龐貝和喻幸。
龐貝把另一個檸檬好好地揣在口袋,沒有要拿出來分享的意思。
喻幸看了一眼龐貝鼓鼓的口袋。
哦,高予諾都有,他卻沒有。
喻幸慢條斯理地坐下,分筷子和碗,一雙褐色木質筷子遞到龐貝手邊:“來吃點。”
保溫的盒蓋擰開,菜香四溢,龐貝到底沒堅持住,接下了筷子。
吃一點就走。
隻吃一點。
龐貝沒開始吃之前,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但美食入腹,顯然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龐貝看著逐漸空掉的保溫盒。
“……”
她想起了明佳娜發的女藝人熱量攝入表,她今晚吃的東西,嚴重超標,放在明佳娜口中,照這個吃法,就是胖死的類型。
龐貝擦乾淨嘴,隻想快點離開這裡。
因為還有幾個保溫盒沒打開,喻幸說:“是些飯後小甜點。”
龐貝:“……”
甜、點。
龐貝強忍住食欲,起身說:“不能再吃了。謝謝,我先回房了。”
喻幸眼神跟著她上移,“奶奶知道我們在一起工作,今天問起你了,你給奶奶回個報平安的消息?”
說著,手機遞了過去。
龐貝還能不接麼,她又坐下,解鎖喻幸的手機,鄭清秋不會打字,她給奶奶回了條語音消息:“奶奶,我很好,就是有點累。”
鄭清秋幾乎秒回:“那貝貝你可要好好注意休息,你們倆晚上住一起更要注意的呀。”
龐貝:“……奶奶,我們沒住一起。”
鄭清秋:“不住一起也好,幸運是個壞蛋,你工作太累就先把他從床上踢開。”
龐貝:“……”
再說下去,她怕鄭清秋更誤會得多,就跟鄭清秋說了晚安。
“還你。”龐貝將手機遞回去,喻幸慢動作接過,問她:“你覺得菜怎麼樣?”
“還不錯。就是……”龐貝想了想,說:“就是更想吃點家常菜。”
這些菜都太精致了,一看就是廚師做的,龐貝吃了太多這些菜,反而更想念家常菜。
要論家常菜,喻幸的廚藝,是龐貝吃過的人裡,最好的一位。
在萬瀾千波的時候,龐貝肚子裡的饞蟲,經常被喻幸勾出來。
越說,她倒是越想念家常菜了。
“等回家過端午的時候,我做給你吃。”喻幸說:“想吃什麼?”
龐貝沒答,她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再留下來,還不知道要到幾點,他真比以前話癆多了。
喻幸送龐貝離開,走到門口,龐貝要開門,他用大掌將門壓住,正好整個身體罩住了她。
龐貝轉身,喻幸的手臂半圈著她,仿佛一個不完美的擁抱,獨屬於他的味道,像一個包圍圈,將她裹住。
他不想放她走。
喻幸低頭,眼皮也緩緩低下去,淺淡的眸子,迸著微光,他喉結滾動一個來回,才問:“龐貝,不給我一個為你做家常菜的機會嗎?”
龐貝眨著眼,眉尾輕挑,就那麼細微的一個眼神,她的妖嬈嫵媚自然流瀉。
她踮起腳尖,呼吸若有若無縈繞在喻幸耳畔,似要吻上去,一吻卻遲遲不落,隻是一句羽毛一樣輕輕撓在他耳廓的話:“……不給呢。”
喻幸喉結聳動,心裡儘是躁意。
龐貝擰開門把手,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
喻幸坐在沙發上揉眉心,既為她的拒絕而頭疼,也忍不住回味,輕而易舉被她勾起的欲|望。
好像隻有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撩撥得他心猿意馬。
他得去洗個澡。
男人洗澡應該比女人要快。
可當龐貝洗完澡給喻幸打電話的時候,喻幸也隻是剛剛洗完,下半|身裹著浴巾,手臂帶著水珠接的電話:“怎麼了?”
龐貝看著房間裡飛來飛去的大飛蛾,聲氣兒都不穩了:“……你的房間,也有飛蛾嗎?”
喻幸往窗外一看,度假村依山而建,蛇蟲鼠蟻多,有飛蟲再正常不過。
他說:“沒有。”又一本正經地說:“有飛蛾的地方,也容易有蛇。而且它們能進房間,說明有了秘密的路徑,即便打死一隻,可能還藏著另外一隻。”
龐貝極力忍住才沒驚叫出聲,更無法思考喻幸說的話邏輯真假。
她隻知道,她可以吃苦,可以挨餓,但是她不能和蟲一起住!
否則她會神經衰弱到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我我我怎麼才能換房間?”
“我們人多,度假村已經住滿了。”
“……”
“來我房間,我的床給你睡。”
龐貝腦子都是僵的,那句“我的床給你睡”,對她來說,已經等同於“我的房間換給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