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龐貝結束了采訪,就接到了嚴瑞豐的電話。
“貝貝,我在休息室,張海、範雅他們幾個都在,你要不要一起過來聊會兒,吃點零食,這麼晚都沒吃東西,肚子肯定餓了吧。他們都賊想你,想見你。”
龐貝也在往休息室走,她助理和帶來的東西,都擱在休息室裡。
她婉拒了嚴瑞豐:“不了,我不餓。”
嚴瑞豐撓了撓頭,站在門口,往休息室裡看了一眼,好幾個龐貝舊友都在擠眉弄眼,暗示他快點把龐貝叫過來。
可龐貝死活不肯來,嚴瑞豐也沒有辦法。
也是巧得很。
龐貝跟嚴瑞豐的電話都沒掛,就路過了嚴瑞豐所在的休息室。
“……”
“……”
這都到跟前了,嚴瑞豐還能放過龐貝,他站在龐貝跟前,笑著在她耳畔說:“彆怕,什麼都和以前一樣,有哥給你撐腰呢。”
休息室內,張海、範雅都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
張海探頭探腦的,範雅直接起身,走到了門口,卻不出門檻,姿態頗似主人迎接稀客,笑容周到:“貝貝,好久不見,回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龐貝淡漠的眉眼瞥過去,定格在範雅臉上,勾著唇角笑了笑:“到現在了還裝什麼裝,你乾脆彆叫範雅,叫犯賤好了。”
範雅笑容凝固在臉上,一秒鐘後,迅速消失,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來。
嚴瑞豐也咂摸出一點怪異來,他起初隻以為龐貝對待範雅,和對待他一樣,單純不見想她而已,現在看來,龐貝跟範雅之間,還有點什麼糾葛。
範雅到底是實實在在的白富美,並不懦弱,她彎著嘴角,表情還算得體,隻用眼神壓人:“貝貝,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嚴瑞豐就不樂意了,他皺眉瞪著範雅:“你他媽怎麼說話的!”
範雅臉色一白,龐貝能罵她犯賤,她就不能說龐貝一句重話?
休息室裡的人紛紛看過來,走廊上也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這要是被誰拍下來,明天他們這一堆人,都能喜提熱搜了。
嚴瑞豐黑著臉,拉著龐貝的手腕子,把人拽走了。
範雅尷尬地站在門口,進退兩難,但她還是選擇走進休息室,順手把門關上,將看熱鬨的人,杜絕在外。
張海握著瓶水,狐疑地看著範雅,問:“你跟小仙貝,怎麼回事?”
範雅優雅淺笑:“沒什麼,就是當初她家裡出事,怪我沒幫上忙。”
張海便安撫道:“嗐,她家出的也不是一點小事兒,你家再怎麼幫忙,也是杯水車薪。她畢竟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兒,現在肯定還是心情不太好,你彆跟她計較。”
範雅撥弄著精致的指甲蓋,強笑道:“她說話客氣點,我肯定不跟她計較的。”
一時間,休息室裡的人麵麵相覷著,他們當然是想見龐貝的,龐貝從小就是女神一樣的存在。
這些人不說個個都愛慕著龐貝,但大家幫著嚴瑞豐一起出謀劃策給她製造過數次驚喜,那些幼稚的浪漫,早就成為了他們青春的一部分。
哪怕龐家消失了。
龐貝仍舊是他們回憶裡無法刪除的一部分。
可龐貝也要是這樣子對他們,其實他們也無力招架。
說重話說不出口,可白白受著——又不是人人都是嚴瑞豐,對龐貝無底線包容。
龐貝被嚴瑞豐拉到了消防通道的樓梯間。
一道門將所有的嘈雜隔絕在外,嚴瑞豐煩躁得想抽根煙,摸了摸褲子口袋,煙沒帶,打火機也沒帶,氣得踢了一腳牆,半晌才低著頭問:“你跟範雅到底怎麼了?”
龐貝抱臂靠著牆,答的簡單:“她在背後跟彆人一起,等著看我笑話。”
她語氣稍停片刻,口吻淡定又寬和:“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人落井下石,但是我接受不了那個人是她。”
嚴瑞豐揉了揉嘴角,他很想問範雅在背後說了什麼,但是再讓龐貝回憶一遍,豈不是讓她再受一遍淩遲之痛?
算了,不用問了,龐貝就是有些嬌氣,又不是沒良心。
能把龐貝氣得當麵口出惡言,範雅估計說的有夠難聽的。
嚴瑞豐轉身就緊緊抱住了龐貝,鼻音很重:“傻仙貝,怎麼不跟哥說呢,你還怕哥不維護你嗎?”
“不是。”
她就是怕嚴瑞豐太維護她了。
龐貝自幼耳濡目染龐中林的社交方式,她很小就懂得一個道理,欠債是要還的,尤其是人情債難還。
當父親去世之後,她就自動被踢出了上流的圈子,也就代表著,她能和他們交往的籌碼已經沒有了。
還不起的東西,她怎麼能要呢。
嚴瑞豐笑著鬆開龐貝,“跟哥見外了啊。”
他彈著她腦門兒說:“行了,這事兒你就先過了,哥會幫你記著的。就當是還你家以前幫我家的人情,這你總不會還要拒絕吧?”
龐貝輕輕“嗯”了一聲,嚴瑞豐都把話說這份上了,再拒絕下去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