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全惜從通道走過嘉賓席位,借身邊男伴的身份,狐假虎威與圈內大佬們寒暄,卻一眼就看到了龐貝。
上次在微星盛會她在直播中出了醜,但盛會結束後,她發了豔壓通稿,壓了幾個一線二線女星,順便壓壓龐貝,卻都沒壓成功,除開水軍,網友多半是嘲她。
拿前輩嘲她也就算了,拿龐貝嘲她,她就不爽了。
還有當時直播上的彈幕,她回頭自己找來翻看,差點當場爆炸。
羅全惜趁空給範雅發了消息,說碰到龐貝了。
範雅正焦頭爛額。
鐲子的事她沒辦妥,又有繼母邵文娟添油加醋,她爸直接把她的零花錢給減了一半。
範雅沒有什麼穩定收入。
工作太辛苦,就算去自家公司做管理層,一年頂天幾十萬,自己出去做生意,她一沒能力二沒足夠的本金。
現在全部收入都來源於家裡給的零花錢,和她用存款做的理財產品產生的收益。
零花錢削減一半,意味著她的牌麵也要減檔。
圈子裡攀比成風,範雅叫人調侃了兩句“這條裙子你不是穿過了嗎”,正難受,罪魁禍首“龐貝”的名字這時候出現,簡直讓她煩上加煩。
範雅也沒心思跟羅全惜細說,隻丟下一句:你看著辦。
羅全惜抬眼,就看到了葉雪。
也是巧,上次是葉雪和龐貝在一起,這次又是。
羅全惜拿起手機,偷偷拍了個照片,上次保留下來的錄音加上這次照片,足夠送龐貝上一次熱搜。
《玉蛇傳說》的女主就在這兩天敲定,哪怕不是她,也不能是她對家,否則等龐貝日後真的羽翼豐滿,像《玉蛇傳說》這樣的資源,她恐怕以後連試戲的機會都沒有。
龐貝渾然不知。
天色漸漸黑下來,活動正式開始。
龐貝按照順序上台,與同行一起拍照,在台上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熱場。
台下,喻幸剛剛到場。
因為天黑了,他來的也低調,娛記忙著拍台上,沒太注意到他。
喻幸就站在附近,雙手插|入口袋,仰著頭,姿態閒閒地望著台上人。
儘管他臉上沒有笑意,可高予諾卻看得出來,喻幸心情愉悅。
龐貝正在和男主持人互動,台下相機閃出亮眼的光,會場的幾盞大燈忽然滅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階梯衝上台,捧著花噘著嘴,直直奔向龐貝,看那樣子,是要強抱和強吻她。
幸好黑影跑到中途,摔了一下,而龐貝站位又比較靠向中間,黑影沒直接接近她。
黑影摔倒的空擋,台下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場麵瞬間一片混亂,活動場地豎立的白熾燈架,也叫人扯倒。
龐貝下意識就想躲開,她朝另一個方向的階梯跑過去,黑影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追了過去。
就在龐貝以為自己要對方抓住的時候,背後一聲巨大的悶響,她一轉身,已有人將那人壓住。
現場沒有幾盞燈亮著,光線很暗,龐貝心有餘悸看過去,半晌才認出來:“……喻幸?!”
喻幸單手反絞住那人的雙手,又掐著那人的脖子,歹人強扭脖子,側著頭看著龐貝笑:“仙女……仙女……我喜……”
大夏天,龐貝渾身出冷汗。
神經病。
瘋子。
喻幸眸色陰沉,像變了一個人,他手上力道加重,拇指往那人喉結上摁了摁……那人即刻色變,整張臉漲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出氣多,近氣少,幾乎要窒息。
龐貝怕出事,跪在地上拉了一下喻幸的手臂,發著抖說:“幸運,你這樣會掐死他……”
喻幸這才回過神,一點點收了手上的力道。
高予諾帶著喻幸的保鏢過來,把人摁住,現場保安也紛紛上台控場。
喻幸從地上起來,本來就是夏天,衣服十分單薄,他長袖襯衫的右臂不知道被什麼勾破,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像墨跡一樣往四周暈染開,他的指尖,落下一滴血水。
龐貝捂著口,才沒驚呼出聲,她難過得眼睛泛紅,哽咽說:“去醫院。”
喻幸眉頭都沒皺一下地點了點頭。
高予諾見狀,跟助理匆忙交代一句,就帶著喻幸和龐貝去了醫院。
活動負責人聽說受傷的人是喻幸,嚇得險些暈倒,想派人隨行跟進情況。
高予諾在電話裡態度冷硬地說:“不用了,等醫院出結果了,我再通知你們。你們的安保工作做的實在是太差了!”
負責人膽戰心驚地回:“好好好,我們一定負全責。”
醫院裡。
醫生給喻幸處理傷口的時候,簡直觸目驚心,龐貝看了一眼,就彆過臉,沒敢繼續看下去。
醫生還說要打破傷風。
龐貝問醫生有沒有什麼特彆注意事項。
醫生照常叮囑完才離開。
高予諾出去接電話,病房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龐貝站累了,她坐下病床上看著喻幸被紗布纏起來的整條手臂,垂眸說:“怎麼這麼衝動。”
比起喻幸受的傷,如果隻是強抱或者被強吻,其實不算什麼。
喻幸勉強活動手指,勾住龐貝的小手指,嗓音一貫的清冷:“我受的隻是皮肉傷,會痊愈。可你如果被嚇到、惡心到,會記一輩子。”
龐貝心口被他的話給攥住。
喻幸很少說甜言蜜語,哪怕是這句話,都隻是像客觀地陳述一件事實。
可她就是覺得有一種隱忍的溫柔在裡麵。
龐貝忍了半天的眼淚,在這時候一顆顆掉出眼眶。
喻幸輕輕刮她鼻尖:“哭什麼,醫生不是說了沒事嗎。”
龐貝滾燙的眼淚落在他手背上,小聲地抱怨:“可醫生沒說不疼啊。”
於是。
喻幸又補了一句:“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