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境邪祟的手段沒有見效的機會,幾乎是觸之即死。
“砰。”無聲印法第三式帶起疊影,正中大蟒。
佛力霸烈,七丈邪祟之軀被橫推出十餘丈遠,留下一連串瘋狂的咆哮聲。
擊退圍攏的邪祟,柳風並未急著去吞那書生邪物,身形暴起,目標是那名二世後期蠱師。
“如此之多的邪祟,還困不住他。”昆平子與三名師弟眼神異樣。
他們在旁看得分明,每每邪祟要撲上去,結果卻是哪一頭近身,便哪一頭先死。
見對方以佛修之軀狂奔向申屠韋,他們豈會叫其得逞。
“此人複眼蠱術,當真如此奇妙不成!”
“先彆管他的蠱術如何,以二境邪祟對付他。”昆平子口中低吼,身軀上一老婦、一中年婦人,兩道黑影旋風般掠出。
其身後三名師弟,身上也各自掙脫出一頭二境邪祟。
先後四頭二境邪祟浮空,口中吐出濁黃真火,點燃大量邪祟。
遍地濁火熊熊燃燒,詭異的是阻攔不了柳風,濁黃近身過去,悉數扭曲,火勢肉眼可見地轉小。
似有無形的旋渦吸扯住了火勢,近身時已統統熄滅。
“滾開,讓老身吃了他。”
老婦模樣的邪祟尖聲大叫,其邪祟皮囊拉伸變大,從中裂開,麻袋一樣蓋了下來。
柳風周身蠱火、佛火繚繞,就要放火燒死這邪祟,忽地又收回了手。
邪祟皮囊鋪蓋而下,恰好卷住狂奔之中的少年人身影。
“兒啊,娘說過能幫你,你看為娘吃下了這小子……”
老婦大笑,遠處的昆平子卻是麵色凝重。
下一刻,老婦皮囊下傳出比她還陰邪的大笑聲,而老婦口中的大笑轉眼成了慘嚎。
昆平子看去時,他那老娘整張皮囊如被人揉搓到了一起,卷縮成一團。
皮囊一去,黑甲身影重新顯現,胸口處黑甲凸起,老僧麵孔張嘴吞下卷縮而來的皮囊,口中大嚼。
“送上門來的貨色,口味差了些。”
印光的怪笑聲中,柳風腳下地麵“砰、砰”連響,身形衝到了三名蠱師近前。
一老、兩青年,兩名一世圓滿蠱師被他直接無視,看也不看,左右兩手齊拍。
金光乍現,兩道印法橫推向二人。
其本體半分不停,如一堵石壁,橫撞向那老年蠱師。
“小輩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老夫懼你佛修之軀?”申屠韋蠱師之軀拔高,體表肌膚泛紅,身軀瞬間變得雄壯無比。
他雙掌內熱浪騰騰、毒液彌漫,就要替孫兒和孫女接下兩印。
隻是他的雙手才抬起,沒來得及伸出去,眼前人影錯亂,近前的少年人變成了三個,同時整片街道如波浪般上下起伏起來。
不止是申屠韋,但凡是將目光投落在柳風身上之人,視野皆受到了影響。
“食火”蛻變為二品後,禦火之術更進一步,另可吞火,克製同境真火。
“衍瞳”蛻變為二品,視野拚接,成了視野連接,幻象不再分彆針對各人,旁人所見幻象像是連接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距離柳風越近之人,所受幻象影響便越強烈。
一氣境泥薩道門人,一個不落,個個身形搖晃。
而申屠韋刹那的停頓,他身邊“噗呲”兩聲,孫兒、孫女,轉眼成了癱在地上的殘屍。
“豈有此理。”
“混賬。”
一個老娘被邪物生吞,一個兩名嫡親後輩被打死,兩聲怒吼,分彆自昆平子和申屠韋口中爆發。
半空中那婦人模樣的邪祟一撲,落回昆平子身上,他雙手捏決,口中念念有詞。
十二頭一境圓滿邪祟受召,鑽入其軀體內,加上其本身六頭邪祟,將其撐成了半丈之巨的臃腫怪物。
申屠韋周身蟲鳴聲大作,周遭如豎起了好幾麵蟲牆。
以這二人打頭陣,其餘三名兩儀境帶領一眾泥薩道門人,成圈圍住柳風。
可即便如此,他們照樣無法拿下這小輩。
附近的街巷內,眾蠱師眼神駭然,視線中的泥薩道之人,不是被蟲足絞成稀爛,就是被一掌打到四分五裂。
加持了佛力和邪骨後的佛修,一身蠻力,當真可怖。
就是那施展蠱術後體魄強悍的老蠱師,對轟之下雙臂上肌肉撕裂,還是弱了不止一籌。
體魄不如佛修還好說,可蠱蟲似乎也難得逞。
此刻,相隔百丈的屋頂上,周婉小臉煞白,她心中不好的預感還是成真了。
早在蟲巢之內時,她便想到了這個最壞的可能。
在她身後,同行的八人也趕了過來。
九人,九雙眼,齊齊注視著百丈外的廝殺。
泥薩道人多勢眾,尋到破綻後偷襲自是方便,但那人胳膊、臉上到處是眼,連身後的偷襲都能照顧到。
雙方交手不過半刻,那五條生滿犬齒的蟲足,原本是灰白色,眼下成了紅通通的血色,像是吃撐了一樣。
“這複眼視野好生強悍,不漏半點破綻,且似乎還能先行推演他人動作。”
“拳腳能避開還罷,蠱蟲都難以落到他身上……”徐司夜與兩名道人對視一眼,眼神驚疑不定。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二境初期,眼前這少年人,哪裡像是向才入二境之人。
與這九人相隔不遠的街道上,這時有六名蠱師逼近而來。
六人之中足有五人是二世蠱師,霎時引得附近不少人側目,不明白這六人意欲何為。
一身花衣裳,容貌秀美的季歡看了半刻,口中大罵。
“泥薩道的廢物,一氣境快被那小子宰光了,四名兩儀境也不頂用。”
“大師兄、二師兄,還有三位,我們一起過去,必能叫他無還手之力。”
皇甫升麵色淡淡,但眼神並不平靜,周身無聲間伸展出一圈黑幕。
其餘四人,除了那女蠱師外,同樣也來了興趣。
若是一個積累深厚的老家夥還有個說法,可有此實力的是個才脫胎的年輕蠱師,說他身上沒點機緣和好處,他們當然不信。
見五人要上前動手,孔慧澀聲道:“我們彆蹚這渾水為妙,那人指不定還藏有手段。”
“孔慧,你可知他在蟲巢內得了多少好處?單是異蠱‘空花’之卵,就有四枚被他搶了去。”季歡沉聲提醒。
“可你們……”
孔慧還想勸說,皇甫升擺擺手,顯得從容自若。
“有泥薩道之人拖著他,我們縱是拿不下,也大可安然抽身,走……”